&ep;&ep;声威震寰宇的不灭文玩店看起来复古而朴素——复古在于旧,朴素在于破。曲折幽深的胡同里,一间不大的门脸,招牌上积着陈年的灰。
&ep;&ep;赤语和花少推门而入,屋子里头倒是雅致利落,只是一个人影都没。花少扯开嗓子喊:“有无呢?写命师来了也不迎接!”话音落地,没人回应。赤语掀开后堂门帘,只见一人神色淡然坐在茶海前,气定神闲,眉目不转的开口道:“来者是客,茶水奉上,二位请坐。”
&ep;&ep;花少大马金刀地坐在有无对面,“有无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也就那样儿。”有无微微一笑:“你要让我变成另外的模样又有何难,反正,人本来就有很多面孔,不是吗?”说着朝花少望去,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花少一怔,竟一时语塞。有无接着道:“有事快说,你们这种正规单位的,还是少往我这种邪门旁道的地方跑为好,我不想跟你们打交道。”花少把脸从茶杯里抬起来,“要不你混得这么边缘呢,一点都不上道儿!长话短说,我要文素汐的命书。”“还是这事?我还以为能有点更有意思的生意呢……”有无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命书随意扔在桌上,“想要命书可以,把我要的东西拿来。”
&ep;&ep;花少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正面朝下推给有无。一直没有出声的赤语忙按住他的手,急道:“你真的拿了人命?”“错!这不是命,而是生气。”说话间,照片上骤然喷薄出一股白色气息,转瞬即逝。“你夺走人的生气,人依然会死!”花少拨开赤语的手:“但不是现在。况且这个人如果本来就会死呢?不是一举两得吗?”又转向有无,“有无先生,这股生气会在半个月后散尽,到时候这个人的命自然是你的。”有无接过照片,收入怀中。赤语望向花少,坚持道:“究竟是谁?”花少避开他的眼神,“你就别管了,连文素汐都还没顾好,你还要顾别人?放心,我花少做事,肯定会滴水不漏的。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人本就劫数难逃。”
&ep;&ep;见两人口径不一,纠缠不休,作壁上观的有无忽然笑了起来:“写命师花少手段高明,久闻不如见面。”花少蜷起食指,弹了弹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难得谦虚道:“上面管的太严,我也只是钻个空子而已,毕竟饭碗还得要!”有无闻言一笑,起身送客:“记住,我们没见过面。”
&ep;&ep;事已至此,赤语只得拿起命书,稍一翻阅却神色大变。花少只探头一瞥,飞身拦住有无去路,赤语将命书翻开横于有无眼前:“为何会这样?”
&ep;&ep;只见文素汐的命书空白一片,并无半字。
&ep;&ep;有无神色狡黠:“恐怕这件事,你不该问我吧?”
&ep;&ep;花少怒道:“不问你问谁?!我辛辛苦苦取到的人命,就换你一堆白纸?”
&ep;&ep;“它确实是白纸,也确实是文素汐的命书。天定的命数被改变后,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也无法预知了。自从那个女人被赤语救下,没有按照命书所写那样死去,这里面就什么都没有了。”说完错开一步便是要走。
&ep;&ep;“你为什么不早说?”赤语斜身一挡,哪里留得半点去路。
&ep;&ep;有无只是莞尔:“你为什么不早问?”
&ep;&ep;花少拉起架势,“看来有无先生是故意要坑我们哥俩一手了?给你个建议,把我的东西还回来,今天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有无冷哼一声,“你也不打听打听,进了我有无手里的东西有人拿回去过吗?”
&ep;&ep;“既然如此……”赤语两指一伸,唤出写命笔,不灭文玩店内顿时无风起浪,门口风铃兀自叮当作响。有无不屑一笑:“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杀了我只能罪加一等。”赤语怒发冲冠只道“我不在乎!”
&ep;&ep;“你也不在乎那个可怜的女人吗?如果没有你,这一切会更快了结,啊,不过兴许也是件好事。”
&ep;&ep;一句话便像兜头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赤语的理智,悬于头顶疯转的写命笔逐渐停了动静,那冷火似的的蓝光渐收,褪去了赤语脸上的八分戾气。
&ep;&ep;沉默片刻,赤语才再次抬起头:“既然如此,我就再与你换一样东西。”
&ep;&ep;花少饶有趣味的朝赤语投去一眼,有无撩起长衫的前襟,不急不缓的朝檀木雕花的师爷椅上一座,端起八仙桌上的白瓷盖碗茶杯泯了一口茶,似不意外的挑眉道:“好啊,换什么?”
&ep;&ep;得知赤语要拿写命笔去换化解文素汐下一次劫难时,花少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心道这孩子数学没学好,没了写命笔,就算化解了第二次劫难,那第三次劫难怎么办?且写命笔是写命师安生立命之本,可以说笔在人在,笔亡人亡,这傻子一定是失心疯了。不待他出言阻止,有无却哄然大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写命笔于我,就是一废物。”
&ep;&ep;听闻此言,花少不顾刚才本欲阻止赤语的初心,有无对写命笔的贬损就是对写命师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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