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是老宅,其实这里刚建起来不过三年的工夫。
&ep;&ep;真正的云家老宅座落在城市中心地带,由于当年云正沧的手术,那栋有着上世纪贵族风格的宅子,早已易手他人。
&ep;&ep;现在的云家,唯一还算得上有年代的东西,除了云氏的招牌外,就只有岳知画和云正沧的婚房——联排别墅。
&ep;&ep;那栋别墅,是当年岳知画嫁给云正沧时,他以拒绝手术为砝码,要挟云老爷子用云氏唯一的家底置办的。
&ep;&ep;他视如珍宝的小女人为他放弃了学业,毅然选择他这个有可能一生都看不见光亮的瞎子,她的牺牲实在太大了!
&ep;&ep;这让云正沧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责任,他不能让岳知画嫁给他后,连个像样儿的住处都没有,将来还要陪伴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废人一起生活。
&ep;&ep;于是,他背着心爱的女人拒绝吃药,声称要是不给她一个漂亮的婚房,他就不接受手术,让自己早早被脑瘤夺去生命算了,也不至于再拖累了小女人一生。
&ep;&ep;以那时云家的实力,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可是如果不买别墅,他这个金孙就拒绝治疗,已经失去儿子的老人,实在不能再失去孙子了,才忍痛拿出了最后的家底。
&ep;&ep;到了云正沧手术的时候,云氏再没有钱可以支配,无奈之下,庄慈心劝说老人低价卖了宅子,才换来他的手术费……
&ep;&ep;那时的云正沧,眼里只有岳知画,即使生命不要了,也不能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ep;&ep;坐在兰博基尼副驾上,看着眼前豪华似宫殿的云家老宅,岳知画想起了令她欣慰的往事。
&ep;&ep;当初的她还不知道详情,要不是婆婆在后来告诉她一切,她永远不知道云正沧为她做过这么多。
&ep;&ep;精制的欧式铁艺大门打开,保安笑呵呵的看着云正沧的车子开进去。
&ep;&ep;车库里,已经先停了一辆白色兰博基尼,抢了云正沧惯用的车位,让他阴郁的脸上笼上一层暗淡。
&ep;&ep;这是他妹妹,云家小姐云畅的车。
&ep;&ep;轻打方向盘,把车子靠进角落里停下,迈开长腿走下车,没有丝毫为谁停留的意思。
&ep;&ep;岳知画随后下车,远远的跟着他向客厅走去。
&ep;&ep;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已经吃过晚饭的云老爷子正在喝茶,穿一身明黄色奢侈休闲装的云畅,梳一头神经质的短发,正坐在他身边讲着什么,边说边把自己逗得前仰后合。
&ep;&ep;云正沧走进去,没有直接坐到老人身边,长腿停在旋转楼梯旁,手里摆弄着车钥匙,一副我就是来看看的模样靠在那儿。
&ep;&ep;老人身材精瘦,脸上沟壑纵横,一看就是会经常发脾气的人。见到孙子回来,脸色一沉,重重放下茶杯,刚刚还谈笑风生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ep;&ep;云畅也跟着拿起茶几上一只指甲刀,假装认真的磨着长长的甲板,摆出一副冷脸来假装没看见人。
&ep;&ep;岳知画换好鞋进来,在沙发对面站住,低低唤了一声:“爷爷。”
&ep;&ep;“不要叫我,我当不起你的爷爷!”老人口气极差,蛮横的别过脸去不看她,对着云正沧怒道:“昨天是你爸爸的忌辰,你们一个一个全都不回来,气死他以后你们就躲得干净是不是?!”
&ep;&ep;岳知画沉默,云正沧也不说话。
&ep;&ep;云畅则在一边挫着指甲接茬:“云家的财产真是好惦记,什么货色都想占便宜。也不看看身份,穷酸一个,还有脸进门,哼!”
&ep;&ep;她说完,坐直身体,伸开五根细长的手指,吹着上面的灰尘。
&ep;&ep;“爷爷,昨天公司有事,所以才耽搁了。”岳知画没理她的茬,站在那里,淡淡的开口解释。
&ep;&ep;砰!哗啦……
&ep;&ep;盛着热茶的水壶砸在她身上,继而掉到地上摔碎了。溅起的茶水烫到手背,岳知画没有慌乱大叫,只微微后退一步,看着女佣小跑着过来收拾。
&ep;&ep;“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老人气急,下巴上的山羊胡儿一翘一翘的抖动:
&ep;&ep;“你个丧门星,要不是我孙子中了你的**药,说什么都要娶你进门,我那么年富力强的儿子能被气死嘛?你还不给我到灵前下跪认罪!”
&ep;&ep;他的声音极其激动,整个身体都因为气愤而颤抖着。
&ep;&ep;“我没有气爸爸,他去逝的时候我还没嫁进来……”小女人不卑不亢,站在原地仍然镇静从容。
&ep;&ep;“还敢顶嘴?!你个没教养的东西!孤儿院长大的,果然没什么好货!”老头子一跺脚,火气蹭蹭往上蹿,他们云家怎么就祖上无德,摊上这么个丧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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