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山有蛇世不出,天地震荡天下输。不忍神州百姓哭,一遇风雨奢吞猪?”
当驻守在金堂峡的孙传庭拿到关于奢军的消息后,愣了好一会,才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孙传庭的无故发笑使得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同一起来到四川的一万勇卫勇士兵,无论是普通士卒还是大小军官,无不是受了朱由校的恩典才会有如今的待遇和地位。
勇卫营在平时训练之余,每周都会组织上一次思想教育课,其中核心思想就是忠君爱国,唯朱由校马首是瞻。
所以当这里的所有人听到奢崇明竟然声称要取代陛下,自己才是真龙天子时,无不愤慨,恨不得立刻与其决一死战。
可令他们奇怪的是,他们的这位孙司长却反而大笑了起来,看那副笑到停不下来的样子,仿佛捡到几万两银子似的。
士兵们纷纷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孙传庭。
其中匆匆赶来的总兵官陈策,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那奢贼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孙司长何故发笑?”
孙传庭渐渐收敛起笑容,环顾了一周后,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确实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误会,正了正衣冠,迈步走出营帐,目光远眺,向着东南简州的方向望去。
之后才幽幽的说道。
“枉我之前还将奢崇明当成一代枭雄,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这是为何?”亦步亦趋,紧随孙传庭身后的陈策再次问道。
孙传庭环顾了一下周围环境,五十步内除了自己最为信任的侍卫和陈策以外,再无其他人,这才说道。
“原由有二。”
“其一。”
说着,孙传庭伸出了一根手指。
“奢崇明口口声称其是为天下谋太平,为百姓谋福祉,私下里却纵容士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此,虽可一时稳定军心,使得士气大盛,却终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久之,无需外力击打,其内部便可自行瓦解。”
听到这里,陈策已经从刚刚接到消息的愤慨中回过味来了,细细琢磨其中意味,自觉有道理。
忍不住点点头,说道。
“孙司长说得对,唐太宗曾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古今皆适用,他奢贼自然无可避免。”
说到这里陈策有些犹豫了,继续说道。
“可是等其内部自行瓦解,所需时日却无可估量,我军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可是等不起的。依末将看来,最后还得战场上见真章,所以,这…….这却对于将要进行的决战几无影响啊。”
孙传庭回头看了陈策一眼,露出赞赏的神色。
能通过自己短短的几句话便想到这么多,看来这个大老粗也不简单啊,尤其是对于影响战争胜负的各种因素,考虑的尤其细致。
其实不光光是现在,从京城领兵出发后,一路随军同行,又到了在这金堂峡驻扎,二人对于打仗方面的见解时有探讨,越了解,孙传庭越是对于这个之前不太看上眼的武夫感到敬佩。
这也使得孙传庭不时感叹,陛下果然慧眼识珠,竟然能发现其才能,并且重用他操练勇卫营事务。
有此大才,何愁大明不可中兴。
压下心中的微微感慨,孙传庭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说道。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我们自然无需轻视于奢贼。我说了,还有第二个原因。”
“陈总兵可知这西南数省土司不绝之缘故?”
陈策知道这是在考验自己,向来要强的他自然不甘心在探讨中落得下风,于是开始低头思量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其忽然抬起头来,说道。
“只因权财二字,各个土司长官世代承袭,而且集财政军事于一体,虽名义上归附于我大明,其实质俨然如国中之国。我大明预要改土归流,自然动了其利益,故数百年来,却也难有成效。”
孙传庭点了点头,说道。
“陈总兵所言甚是,这便是我说他奢贼无谋无智,实乃蠢材的缘由。”
“若他奢贼无有称王称帝之心,西南各土司尚且将其作为反抗我朝,为所有土司谋利的自己人。可是他如今却毫无顾忌的展露了自己的雄心。西南各土司一直在抵抗我大明实行改土归流的政令,那么换了他奢崇明各土司就不会反抗了吗?”
陈策此时也猛然惊醒了,不由笑道。
“各个土司反抗的是改土归流,而非我大明。奢贼既有了称王称帝之心,其自然便成了各个土司的敌人,再难以得到援助。”
“想我朝太祖,当年起兵之初尚且知晓‘广积粮,缓称王’的道理,他区区奢贼,却被接连的胜利给冲昏了头脑,竟然打起了称王称帝的心思,可见奢贼何其短视!”
看到了通过孙传庭的解释,陈总兵官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周围一直在默默护卫着的士兵们,虽然没有明白具体什么意思,但是却不妨碍他们心中也跟着放松下来。
随即,看向淡定自若,谈笑风生的孙传庭也越加敬畏起来。士兵们忽然觉得,这个读书人似乎和他们见到的其他读书人有着不一样的气质。
周围的气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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