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的子孙六十多人尽皆斩首。
此刻蒲师文也在议事堂中,听了这话立马有些尴尬,随即便向主座上的赵孟启谄笑,“殿下,要不然罪民去一趟占城吧,罪民必定竭尽全力把事谈好……”
赵孟启斜睨了蒲师文一眼,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咱们被抢了还要低三下四去哀求?这成何体统!?”
都这时候了,还讲什么体统?殿下该不会放不下宗主国的架子吧?
海商行会会首陈祉张了张嘴,最终欲言又止。
“哼!占城豺狼之辈,岂能与之苟且!?当请官家严正训斥之,若仍不悔改,则兴王师讨之!”
说这话的是赵希汉,原本他是极为反对海贸的,但经过赵孟启几番推心置腹的沟通,并且给他描绘了一副宗室出路的蓝图,最终还是有所转变,答应出任海商行会副会首。
只是陈祉听完他说的话很不以为然,忍不住就翻白眼。
严正训斥也就罢了,还行师讨之?
如今朝廷内忧外患,巴不得四方无事,怎么可能主动对邦国兴兵?
“占城虽弹丸之地,可占人天性凶悍过于战斗,历代诸王多为好战,与我朝隔着宽广海疆,即便真的劳师远征怕也难有胜算啊……咱的也不是说要求他们,只不过和他们讲讲道理嘛。”
讲道理?
赵孟启心中失笑,要是讲理有用,世界何来那么多纷争。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外交依靠的也只有实力。
当然,他也没打算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只是轻轻敲了一下桌案。
“大家所说,我都认真听了,对于此事,我认为没有什么从长计议,必须尽早解决,因为发展海贸刻不容缓!”
“所以孤决定多管齐下,请朝廷发正式国书肯定是要的,另外孤也会亲笔手书一份通牒向占城表明决心,然后孤将率水师移驻琼州,即便不能清剿海上贼寇,多少也能起到威慑作用,同时也能接应商船,如有必要,孤将亲自与占城王对话,相信他会看清形势的。”
众人对燕王的决定有些意外,但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燕王对发展海贸的重视,于是大家心中顿时安定了许多。
就算这件事无法在短期内顺利解决,但只要燕王不放弃,那海贸依然大有可为。
次日,蒲师文作为信使登上了一艘千料战船出海南下。
其实他心中对这次出使还是很抗拒的,因为据可靠消息,在南洋闹得最凶的一支海寇,正是他的亲侄子蒲崇谟所统领的。
他投诚燕王,所以才导致蒲家迅速破灭,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相信蒲崇谟肯定也是清楚的。
而蒲崇谟的老爹蒲师斯的死,估计也被扣到了蒲师文的头上。
所以蒲崇谟恐怕正咬牙切齿,处心积虑地想要报杀父之仇。
蒲师文若是留在泉州,蒲崇谟还一时半会拿他没办法,可现在出了海也就等于送上门去了。
就算在海上躲开了,可到了占城一定是躲不开的。
因为蒲崇谟能这么短时间长出羽翼肯定和占城有十分深入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