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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也是一种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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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古温和尚之后,这句话就一直萦绕在苏利耶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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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漫长思索,他做出了选择,决定踏进他父亲所设置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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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向来不愿引人注意的习惯,苏利耶并没有摆明车马直接上门,而是找了占城蒲家做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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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城蒲家也是富商家族,与张家说不上关系很好,但经常有生意往来,互相拜访属于很寻常的事,再加上名义上的使节蒲师文这层关系,也能免去一些无谓的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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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时间,苏利耶与蒲家家主蒲尤希同乘一车,将要到达张家时,被一队士兵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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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来,为了保障宋朝使团的安全,保脱秃花派出了不少军队守护在附近,禁止闲杂人等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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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钱隆提前打过招呼,蒲家在占城也有几分地位,所以带队军官只是随便问了几句,也没多做查看便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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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透过窗帘缝隙,苏利耶发现这些士兵都相当精锐,估摸人数起码有五六百,看来自己那个叔父对此很重视,甚至意识到了内中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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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保脱秃花掌握着占城大部分水军,在海上利益里占了大头,如今被宋人逼得暂停劫掠,也就等于断了一条大财路,本该最憎恨宋朝使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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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阇耶却偏偏把保护任务交给了他,这万一出点差错,全部责任和黑锅都会甩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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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没察觉其中关窍,等醒悟过来后,保脱秃花暗骂阇耶用心险恶太过奸诈,却来不及后悔,惟有用心加强对使团的保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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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派人迎候,将车驾直接引入宅院之中,作为主人的张杨帆已经等在停车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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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与蒲员外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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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客套寒暄,张杨帆接着说道,“老朽在花园中已备好筵席,同时也邀请了上差蒲承奉与钱统领,二位应该不会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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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本就是冲着宋使来的,不过按规矩来说,王子是不能私下接触外国使节的,而苏利耶虽然有阇耶授意,毕竟没摆到明面上,所以张杨帆还是得制造出双方意外偶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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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行为完全就是掩耳盗铃,然而在某些时候往往又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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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利耶展颜一笑,“这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客随主便嘛,我自然听从张员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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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花园中,又是一番见礼,然后宾主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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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蒲师文先举起酒杯向蒲尤希做致歉状,“算起来,已有二十多年未见伯父,今次小侄前来占城,却一直没能去看望伯父,实在太过失礼,还请伯父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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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家是大食人,迁居到占城有两三百年了,一百多年前蒲寿庚这一支迁居到了广州,蒲寿庚父亲时再迁居到泉州,同宗之间的联系却一直保持着,相互支持商业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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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尤希早年也亲自去泉州贸易,会说汉话,不过很生疏,口音也怪,“贤侄言重…你如今官职在身又是使节,自然是先公后私,谈不上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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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伯父深明大义,小侄甚是感佩啊,对了,据闻我那侄儿蒲崇谟正在占城,不知伯父可有见过他?”蒲师文脸上依然笑着,似乎随口一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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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尤希眼皮一跳,立马装起糊涂,直接用大食话说道,“我年纪大了,日常也是深居简出,并没有听说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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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蒲师文也改用大食话,“好叫伯父知道,泉州蒲家在大宋犯了滔天大罪,幸亏小侄及时改邪归正,才得以保住一丝血脉传承,可惜崇谟太年轻,并不理解我的苦衷,而且性格乖张鲁莽,若是伯父有机会见到他,还请多劝劝他,否则闯下祸事,占城也未必能庇护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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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不止是蒲崇谟,其实也是顺带在点占城蒲家,所以蒲尤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打了个哈哈,“若是真能遇到崇谟,我自然会好好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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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小侄就先谢过伯父了…”蒲师文说完,又看向苏利耶,用回汉话,“抱歉抱歉,只顾着与长辈叙旧,怠慢了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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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利耶大度表示,“无妨的,人之常情嘛,你们蒲家一家两支,数百年来为两国贸易贡献良多,现在蒲承奉得上国重用,希望以后还能更加促进占城与上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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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王子看重,外臣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让两国恢复友好么,眼下已经开了个好头,期望能保持这样良好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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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师文不是很清楚苏利耶在占城的真实地位,也不知道他前来的目的何在,所以口吻比较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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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时钱隆却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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