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顺帝赵元汲的后妃不多。
皇后陈氏是东宫时的结发,贵妃许氏、容妃宋氏是东宫时的侍妾,加上这次入宫的十二名秀女,统共不过十几个。
子女就更少,只有许贵妃膝下有一皇子,容妃膝下有一公主,都是病病歪歪,连序齿都不敢,生怕孩子留不住。
赵元汲是个好皇帝,以仁孝治天下。
哪怕是先帝嫡子,一路从东宫到皇位,也不见他有丝毫骄奢,为先皇守孝期间,更是兢兢业业治朝理政。
只是,他对后宫着实是冷淡了些,十天半月还不进一回。
如今孝期已过,后宫新人新气象,妃嫔们翘首以盼,连带着整个后宫都跟着喜气洋洋。
这天请安的时候,许贵妃穿得就很喜庆。
头上是赤金镶红宝石的金步摇,身上是芙蓉色软烟纱的宫裙,腕上是祖母绿的翡翠镯子,手里拿的是金镶玉的夏锦团扇。
通身看去就像一朵怒放的芙蓉花。
“起来吧!”
许贵妃被宫人簇拥着从叶思娴面前摇曳而过,连正眼都没瞧。
“多谢贵妃娘娘!”
叶思娴磕了个头爬起来,重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六品以上才能坐,她自然是不能的。
贵妃落座,皇后也款款出来。
“各位妹妹久等了!”
陈皇后出身名门,一身凤冠霞帔坐在高高的凤位上,端着最端庄得体的笑容,像一株国色天香的牡丹。
她笑吟吟叫众人平身,大家落座。
“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要好好伺候皇上,和睦后宫”
“本宫盼着你们多为皇上绵延子嗣……”
叶思娴自打入宫,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些,她站在角落里就有些昏昏欲睡。
旁人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讨好皇后时,她困得直打瞌睡。
“呦!叶采女这是怎么了,皇后娘娘的话就这般无趣?”孙才人往身后看了一眼,尖着嗓子阴阳怪气。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叶思娴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扑通跪下:“臣妾……臣妾不是有意的,请皇后娘娘责罚!”
膝盖磕得她差点儿眼泪横飞,可是,还是好困啊,前两天干活太累了。
“小地方出来的果然没规矩,竟敢公然对皇后娘娘大不敬!”许贵妃拨弄着精致的指甲,头也没抬,可声音冷得叫人发颤。
“贵妃娘娘说的是,您是不知道,学规矩的时候她就总偷懒耍滑……”
“皇后娘娘定要重重罚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立刻把她这个‘异类’打入冷宫。
叶思娴又疼又害怕,一身一身往外冒冷汗,突然听见皇后说。
“好了!”
“大家都是姐妹,皇上和太后金口玉言选进来的人,你们倒不满了?”
陈皇后正襟危坐,端出母仪天下的威仪,底下立刻安静下来,连素来不正眼瞧人的许贵妃都不由坐直了些。
“今日是你们正式侍寝的好日子,本宫也不便狠罚你。”陈皇后目光落在叶思娴身上,淡淡说道。
“你回去好好抄几遍宫规吧,下一次……可就没这么轻了。”
“是,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谨记!”
皇后满意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别的,便叫众人散了。
从栖凤宫出来,孙才人很是不忿。
“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连皇后娘娘也护着你。”
“自然是人家出身高贵喽?孙妹妹你说是不是?”宋贵人和另外几个人凑近嘲笑着。
“也对,人家父亲可是七品的知县啊,好大的官儿哦!”孙才人眉飞色舞。
几人越说越得意,眼角眉梢高高挑着。
叶思娴捏着帕子站在原地,明明太阳光那么明亮刺眼,她却觉得遍体生寒。
她们,真的就是大家闺秀吗?
宋贵人一行人走远,叶思娴才能离开。
她脚步走得飞快,只想赶紧回到偏僻的锦绣轩清静清静。
之前还挺嫌弃自己的住处,现在才觉得好,多清净不是?
……
回到锦绣轩,她心里憋了一团气。
拿出从内务府要来的铜箍和锤子,叮叮咣咣将桌椅板凳都修理了一遍,才觉得气消了些。
她搬了张半旧的躺椅躺在树荫下,一边乘凉,一边喝着冰凉凉的井水。
“既然大家瞧不上彼此,那我以后便少出门,眼不见为净”
“宫里……就是这样,小主您能想开就好”,圆月也不知道怎么劝。
跟了这么个主子,她一开始也灰了心,但这几天瞧着她性子倒好,不像是飞扬跋扈折磨下人的,心里也就好受些。
“对了小主,那宋贵人和孙才人,她们……”圆月心里一肚子问号。
瞧不上就瞧不上,也不用这么刻意吧,旁的小主哪有这样带出来的?
“选秀的时候,宋贵人偷偷给嬷嬷塞银子,被我撞见了。”
“而孙贵人,她爹好像是宋贵人父亲手下的,所以不得不巴结……”
“原来是这样”,圆月了然,在宫里待了几年,人情世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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