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皇储之位,花落谁家还不知晓,就别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了。你们都放仔细手上的活儿,此时绝不能出一点岔子让其他人作筏子去。”
“可要是裴家那边怪罪下来……”王侍郎小心翼翼地提醒。
“你小子怎的如此不通透?长公子与文君隽谋逆的事情还热乎着哩,武将们皆是人心惶惶,生怕与这起谋逆案子扯上关联被借机清算,何人现在不是夹着尾巴做人,谁还敢往浪头上去找麻烦?没了一个皇储,裴家现在也是焦头难额,还怎会有功夫搭理这将军小女婿的事情。再说,西地的突厥人是断然不敢东进的,要不然陛下怎会只给他这个连襟兄弟三千的人马守西州。一个小小的阿耆尼国,量他也不敢出兵冒犯我天朝。”
第二日的大朝会,一道御旨颁下,忽如惊雷平地炸起,朝中无人不心惊。
“朕已失一皇储,不愿看见成年的公子因皇位继承之事再受非难。特旨,二公子贬为郡王,尽快却番封地。”
周天子这是在昭告世人,皇储之位与裴皇后所生的二公子无缘了,旁的有心人就不要再暗地里瞎折腾。这位二公子向来深受天子的宠爱,本应是皇储之位的大热人选,却在瞬息之间被褫夺了皇位的继承资格,背后定然有蹊跷,没准长公子的谋逆背后便有二公子的推波助澜。目下,已故裴皇后所生的嫡二公子也掉落天坛了,裴家便只剩下一位还没弱冠的六公子。
朝臣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三公子,三公子虽然不是嫡出,但他的生母是前朝宗室女,母族的身份尊贵,加上三公子本人又十分的聪颖勇武,越看越有继承天子大位的可能。不少的臣工开始琢磨要如何与三公子套近乎,如此谋划的间歇,天子又颁发了第二道谕旨。
“六公子聪慧和善,宜堪大任,今册为皇储,赐封长平君。”
朝臣们又是一阵安静,这事情来得太猛太急,大伙需要消化消化。众人还没有回过神之际,周天子又波澜不惊地扔了一个惊雷出来。
“安西上都护李涵上奏说阿耆尼国不但变本加厉地扣押东进财货,还苟同突厥人拒不向我朝上供,态度十分的嚣张恶劣。李涵请求出兵阿耆尼以显我大周天威,诸位以为如何?”
“犯我朝者,虽远必诛,臣愿领兵出战。”
“臣愿领兵荡平西域。”
“臣愿领兵”
武将的请缨之声此起彼落,一个突兀沙哑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是谏议大夫陆公:“为一区区西域小国劳师万里,臣恐怕得不偿失,恳请陛下三思!”
天子把目光看向窦相与方相,机灵的方相立即出言:“臣也认为万里出兵阿耆尼不值当,但若就此忍让,未免会让这些西域小国往后更加肆无忌惮。臣提议便依了安西上都护的奏请,让他就近出兵,给阿耆尼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窦相接着说:“臣附议。”
天子用目光征询裴公,裴公点了点头,天子便当即下令:“众卿说的都有道理。下旨,关内调拨两千府军驰援西州,着安西上都护李涵不日出兵征讨阿耆尼。”
众臣在心中摇头叹息:权势滔天的裴家依然如日中天
麴县公心里那焦虑:老龙突骑之脑子抽风死了就算了,惹怒了周国,可怜那些无辜的阿耆尼人要遭受站苦为老不死陪葬。
许大将军心里开始担忧:西州用兵,大郎肯定出战,长公主又要担惊受怕了,头一个遭殃的肯定是他老许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