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只在眼波捎带着瞥到一盒口脂时,蓦然想到了今年未曾收到的及笄礼。
&ep;&ep;眼眶微热,鬼使神差般也一并选上了。
&ep;&ep;掌柜的眼见来财,高兴极了,一番起哄催促:“妹妹眼光真好,我看就这款最最适合你了,还不快涂上试试,要是不中意,姐姐可不收你钱的。”
&ep;&ep;知知被她推搡着,终于对着店中供给客人用的妆镜,小心翼翼地抹上了不染而丹的唇峰。
&ep;&ep;镜中很快映出殿下望过来的眼神,知知霎时就不敢再看了,都没瞧清自个儿终于用上了心心念念的口脂,到底什么模样。
&ep;&ep;“瞧瞧,多好看。”一旁,掌柜的满意得笑眯了眼,拨了拨算盘,“胭脂八两,口脂十两,一共二十。”
&ep;&ep;知知早做好了散尽囊银的准备,正要掏钱,可这一听,却仍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二十两?”
&ep;&ep;她就说,这样的铺面断不是她能有资格进的!
&ep;&ep;下一刻,一只瘦劲如削的手便越过她,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柜案上,不轻不重,不容推拒。
&ep;&ep;殿下为她付了银钱。
&ep;&ep;知知耳边不知怎的就响起了方才掌柜的问的,是不是给心上人挑中秋礼物的那句话。
&ep;&ep;这是她收到的第一盒口脂,可惜……
&ep;&ep;一边缀在萧弗后头,跟个小尾巴似地往外走,知知一边道:“我会还殿下的。”
&ep;&ep;未久,那慵懒清越的嗓音徐徐传来:“有你还的时候。”
&ep;&ep;带着知知不懂的晦深笑意。
&ep;&ep;便在此时,还没走两步,一丁点清冷的湿意落在了知知的鼻尖上,冰冰润润。知知伸手一抹,抬眼看了看天色。
&ep;&ep;昨儿还是大晴天,今早天色却是昏阴漠漠的,知知带了伞放在马车上,可这会儿自然没想到要拿。
&ep;&ep;哪知就那么几步,捉弄人似的,偏巧砸下来豆大的雨点子。
&ep;&ep;噼啪噼啪地一阵渐大渐急,满街的人慌蹿起来,好在他们的马车不远,知知紧紧将胭脂盒子抱在襟前,另一只手拽着萧弗就往车上跑去:“殿下快些,下雨了!”
&ep;&ep;从容信步的殿下不得已也加疾了两步。
&ep;&ep;等二人到了车上,衣衫仍不免浸了一层水色,鬓丝上也挂了两颗珍珠。
&ep;&ep;一想到堂堂殿下也有淋雨的时候,不再是始终不紧不慢的姿仪,忽就生出些许人间烟火的况味,知知竟忘了要坐得远远的。
&ep;&ep;等她回神,殿下已在她身侧挨着,这时候再挪臀未免刻意,知知只能拿出帕子递给他:“殿下擦擦吧。”
&ep;&ep;见萧弗不接,知知当他以为是昨儿拿给他擦手的帕子才不肯要。他昨日碰了她的鞋子和脚踝,那帕子自然也不算多干净了,忙道:“不是昨天的,昨天的那一条奴婢已经洗了。”
&ep;&ep;萧弗却探究地看向她:“看来知知对昨日之事,记忆颇深。”
&ep;&ep;方才店里羞得太甚,如今再一添色,更是双颊娇红如酡,知知喃喃道:“才不是……”
&ep;&ep;实则萧弗不接不过是想她先顾好自己,他八尺男儿,又怎会和女儿家一般娇贵,岂轮得到她操心。若不是她说,他还真没想起昨日。
&ep;&ep;他收回目光,淡声道:“自己用。”
&ep;&ep;身上渗了雨水,知知冻得一哆嗦,也不再客气,当即听话地抹拭过额头、脖颈,再是耳后,手背上的雨渍。
&ep;&ep;浑然不觉,灼热的视线随着她翩翩的细指,一路下移。
&ep;&ep;外头淅淅沥沥,水声泼天,模糊了车马的轱辘声。
&ep;&ep;人也昏昏。
&ep;&ep;知知见差不多擦干了,又拿着半湿的帕子去抿头发。
&ep;&ep;可才把劈泻在背后的乌云拢到肩前,眼前却猝然压下一大片玄深的锦服。
&ep;&ep;知知慌乱地看去,天遮日蔽,目之所视,已唯剩一人。
&ep;&ep;身形高岸的殿下,就那么撑手在她两侧,把她逼退在车厢的小小一角。可车厢就那么点地方,饶是知知一躲再躲,绷直的秀背都贴上了车壁,也躲不开近在咫尺的气息。
&ep;&ep;带着黏黏腻腻的雨意。
&ep;&ep;她紧张又无辜,帕子不慎掉去了地上,手无措地抓着月白的裙幅:“殿下要做什么?”
&ep;&ep;“可是口脂有什么不妥么?”
&ep;&ep;知知总觉得,殿下看的地方,似乎是她的唇。
&ep;&ep;萧弗慢条斯理地笑,果然道:“口脂重了。”
&ep;&ep;知知一听,忙抬手想要捂住这重了的唇色,唯恐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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