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皇后眸光一烁,又别开眼:“你父母也是很好的人,抱歉,当年我没能救得了他们。“
&ep;&ep;谢琢嗓音很轻:“不怪您。”
&ep;&ep;紫宸殿的大火照亮了半个洛京,直至天色大亮,火势才将将熄灭,留下一片废墟残垣。
&ep;&ep;朱充、仇良等叛军皆束手就擒,高和未能逃脱,在乱军中被就地格杀。高让指挥着宫中内侍去废墟中刨挖,找寻许久,终于找到了咸宁帝与大皇子的尸身,但都已经被烧得仿若焦炭,根本辨别不清。
&ep;&ep;众大臣一直沉默地等在紫宸殿前的平地上,不知道是谁先呜咽了一声,随即,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无数人恸哭出声,哀哀不止。
&ep;&ep;“陛下驾崩。”皇后站在最前,背对着众臣,正式宣告咸宁帝宾天的消息后,她噙着眼泪吩咐高让,“先将黄绫裁来,陛下生前最好体面。”
&ep;&ep;高让也哭红了眼睛:“奴婢遵命。”
&ep;&ep;他仿佛已经忘了昨夜皇后从暗门进入紫宸殿,又将他支开的事。这场大火起得也很蹊跷,起火时不少人都说闻到了桐油的气味。
&ep;&ep;最重要的是,暗门未封,可陛下没能逃出火场,皇后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主持大局。
&ep;&ep;可一切都不重要了,是大皇子逼宫谋反,火烧紫宸殿,咸宁帝被烧死,大皇子也未能逃出。
&ep;&ep;而昨夜殿内发生的事,只会成为他带进土里的秘密。
&ep;&ep;将烧得面目全非的尸首收敛后,宫人们取了水冲洗地面,血气骇人。
&ep;&ep;皇后站在原地,悲痛不肯离开,最后是历经两朝的老太傅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恳请皇后移驾,皇后才由女官搀扶,带着高让,与众人一同去了文华殿议事。
&ep;&ep;咸宁帝驾崩突然,千头万绪。众臣商议后,一致认为,如今最为紧要的,便是新君登基,着手治丧,加上骤经宫变,大皇子作为主犯虽然死了,但从犯仍在,也需要新君下发诏令,惩治逆贼。
&ep;&ep;咸宁帝子息不丰,三个皇子中,一个谋逆逼宫已经身死,一个至今被禁足,另一个尚在凌北。
&ep;&ep;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哀泣,已逝的咸宁帝成为了“先帝”,且死的并不光彩。现如今,新的利益摆在面前,等着所有人分割。
&ep;&ep;有人率先提出:“大楚立国,长幼尊卑不可不尊。如今大皇子身死,自当立二殿下为储君,择日继位才是!”
&ep;&ep;御史中丞眼睛都没抬,反驳:“你这是忘了二殿下与他那外家干出来的好事了?不怕天下士林沸腾,口诛笔伐?”
&ep;&ep;“五皇子年幼,长在宫中,从未接手过政事,且你我都不知其秉性。二皇子年长,熟悉政务,即使从前有错处,也并非不可饶恕的污点。况且,陛下与大皇子此般情况,若真等着五皇子从边境赶回洛京,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ep;&ep;兵部尚书吕义直接道:“你还不如说二皇子比五皇子更好摆弄,你这是选傀儡,想自己摄政不成?”
&ep;&ep;另一人仿若听不见吕义的嘲讽,支持前一人的话:“没错,即便不立新君,也该让二皇子出面,统领众务才对。”
&ep;&ep;“对,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朝中因此生乱,北狄趁虚而入,你我才是天下的罪人!”
&ep;&ep;在场众臣,谁不清楚对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ep;&ep;想来,趁着昨夜的混乱,尚在禁足中的二皇子不知道往宫外写了多少封信、传了多少密语,又许诺了多少好处。
&ep;&ep;就在众臣争论不休时,梁国公重重地冷哼一声。
&ep;&ep;顿时就有官员看向他:“怎么,你有什么话说?”
&ep;&ep;皇后也看向了梁国公。
&ep;&ep;“说连同外家、泄露策论题目、科考舞弊算不上污点的,这些话,你们敢对着天下士人举子说吗?怕不是立刻就会被唾沫淹死!”
&ep;&ep;此前说二皇子行事并非不可饶恕的人半转过身,不想直面梁国公的冷嘲。
&ep;&ep;“另外,二皇子禁足之期未到,陛下前一晚才驾崩,尔等今日立刻将圣命作废,就不怕陛下寒心?还有害怕无人统领众务的,皇后娘娘打理宫务多年,如何会无人统领众务?”
&ep;&ep;皇后坐在主位上,一身朝服,未染脂粉,看起来很是憔悴,她点了点头:“一众宫务,有本宫在,诸位大人暂且不必忧心。”
&ep;&ep;当向来不沾手政事的梁国公站出来说话时,她就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ep;&ep;有人不服气:“可事实就是,凌北与洛京相隔千里!”
&ep;&ep;看了看天色与殿中的铜漏,梁国公将手揣进袖中,睨了那人一眼,悠悠开口:“谁说五皇子如今远在千里之外的凌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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