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子里忽然传出一声极轻极细的呜咽声,闻湉死死的咬着被角,任由咸涩的眼泪流了满脸。
&ep;&ep;前世种种走马灯一样的在脑子里放过,失去的无力感跟失而复得的欣喜交织成复杂的情绪,白天他还能强作镇定,到了夜深无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濒临崩溃的情绪。
&ep;&ep;尤其是刚刚才见到了最让他痛恨的那个人。
&ep;&ep;前世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伪装的这么久。他还记得他跟父亲对峙时他脸上扭曲的怨愤。跟他那张斯文的面孔一点都不搭,仿佛丑陋的恶鬼披上了伪善的人皮,让闻湉打心眼里的觉得恶心。
&ep;&ep;躲在被子里哭了半晌,激烈的情绪仿佛也随着眼泪流了出去,闻湉吸吸鼻子,将重生以来的事情在脑子里细细的盘算计划。
&ep;&ep;他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只能依靠多活一世的先知,小心翼翼的扭转前世的悲剧。
&ep;&ep;将心里的计划又仔细的思虑过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了,闻湉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p;&ep;第二天天还没亮,外面就热闹了起来。
&ep;&ep;代福端了洗漱用具进来喊闻湉起床,闻湉是舅老爷,得跟着去夫家给新嫁娘撑场面,所以他的装扮也很隆重,要早些起床收拾。
&ep;&ep;洗漱过后,代福捧着礼服让闻湉更衣。
&ep;&ep;大喜的日子,礼服从里衣到外袍都是红色。暗红色的绸缎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团花纹,黑色织锦滚边,喜庆之余又带着些庄重。
&ep;&ep;代福帮他将衣服整理平整,将披散的黑发用一顶红珊瑚发冠束了起来。
&ep;&ep;“公子穿这身真好看,要是出去走一圈,肯定又要引得那些夫人小姐们掷花了。”
&ep;&ep;闻湉站在铜镜前,垂着眸子打量了一番,却并不如何在意。
&ep;&ep;大楚民风开放,男女皆慕美色,一副好面孔,在大楚总是能受到无数追捧的,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顺境时这张脸是锦上添花,逆境里却反而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ep;&ep;南风盛行的大楚,不少达官显贵喜欢豢养男宠,前世他就险些成了其中之一,要不是他娘狠下心在他脸上划了一道,生生毁了容,他估计连后来的几年苟延残喘都不会有。
&ep;&ep;“走吧。”闻湉移开眼,当先往闻书月的院子走去。
&ep;&ep;闻书月的院子里更加嘈杂热闹,傅有琴带着管家在清点嫁妆箱笼,清点过的箱笼一箱一箱搬上马车,这些都是闻书月的嫁妆。
&ep;&ep;看见闻湉,傅有琴将账簿交给管家,过来拉着闻湉的手看。
&ep;&ep;手心的伤口横贯手掌,深且狭长,过了一夜已经止了血,只是有些微微的钝痛,代福特意用红色的布巾给他包扎了,藏在袖子里倒也看不太出来。
&ep;&ep;见伤口包扎的细致,傅有琴放下心来,转而说起今天送亲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