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宫人分列两侧让出路来,苏浅面无表情的缓缓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碧荷,微微牵动嘴角,“这个宫婢口出妄言,以下犯上,杖三十。”
碧荷瞪大眼睛刚想求饶,就被小德子麻利的捆了手堵住嘴,交给身后宫人带下去时,林月婉听着动静,匆匆披了件外衣快走几步过来,蹙着细长的柳叶眉,急急制止道:“且慢!”
凤仪宫人压制碧荷的手微微停顿,苏浅凉凉的一记眼神扫过,他们立刻将碧荷拖了出去。
“皇后娘娘。”林月婉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压着心底的火气,语气一改往日温婉,质问道:“不成想皇后娘娘如此好性子,居然会做出深夜闯宫的举动。”
苏浅踱步走入临轩宫,端居上首打量着殿中陈设,虽是金银堆叠出来的,却不见俗气,倒颇有几分雅致情调。
翠竹插瓶白瓷做器,苏浅放在手中把玩,散漫开口,“本宫初次来临轩宫,就遇到个不懂规矩的宫女,原来是老话说得对,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林月腕自知一时性急,失了礼数,于是敛眸福了福身,“臣妾见过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至于碧荷,还望皇后看在她只是护主的份上,暂且饶恕她一回,臣妾定会好好管教。”林月婉言语诚恳,透着出些不满的情绪。
她虽不清楚一向软弱的皇后,今儿是犯了什么抽,跑到这上演一出耀武扬威的戏码,她索性见招拆招,总归她有太后姑母撑腰,吃不了亏。
“贵妃说的极是,将心比心你也该理解本宫的难处,你的宫女虽挨了打,但人还在,而本宫的宫女却离奇失踪了,有人说她最后出现在临轩宫。”
苏浅一字一句,淬着冷意。
林月婉有些懵,消失在她宫里?简直可笑。
她眼中泛起嘲弄之色,可语气依旧温婉,如暖风拂面,“皇后的意思该不会是怀疑臣妾自作主张,把您的宫女扣下了吧?”
她好端端的动皇后宫里人做甚。
苏浅语气放缓,“在不在的,贵妃口说无凭,本宫一搜便知。”
苏浅并不想得罪林月婉,她拥有书中女主光环,不是她个炮灰能硬碰硬的,可为了织云,为了她唯一信任,对她好的人,就算把后宫掀了,也在所不惜。
她之前做鹌鹑,做怂包那是为了保命,可现在连织云保护不了,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闻言,林月婉只觉好笑,“皇后娘娘,没有皇上和太后的旨意,您无权搜宫。”
她敬一声皇后娘娘,就当这后宫就是她能做主的么!
“本宫一日为皇后,贵妃就一日屈于本宫之下,历朝历代皆是如此,本宫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插嘴。”
苏浅淡然抬手,拨弄发髻间光华夺目的凤头钗,声线一冷,“传本宫懿旨,搜宫!”
小德子率先冲进内殿,其余宫人们也跟着进去,很快乌糟糟的乱成一片。
贵妃连带着临轩宫的宫人都被’请‘出大殿外,林月婉站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看着殿里交错忙碌的人影,她眼眸中充斥着遮掩不住的不甘与怒意。
林月婉小声吩咐身边的宫女,“速速去请太后或者皇上过来。”
这后宫,还能容皇后翻天了不成!
宫女收到示意,心领神会的缓缓退出人群,她个子矮小又瘦弱,极不容易被发现,就当快溜到宫门口的时候,被守在那的小太监给抓了回来,重新扔回人堆里。
苏浅站在廊下,遥遥对上林月婉的眸子,弯唇一笑,好心告知,“皇上在议政殿和大臣们商议政务,恐怕没工夫见你,况且贵妃最为孝顺,这个时辰就别去打扰太后安眠了。”
林月婉气得头昏,冷风一吹更是难受得紧,她被宫女扶着,才勉强站住脚跟,斜眼看去,语气恨恨,“皇后最好能搜出来个什么,否则太后日后怪罪下来,可别怪臣妾不帮您求情。”
“你们、你们干什么!放肆!都给我滚出去!”
尖利刺耳的叫声,顿时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小德子指挥着几个宫女,连拖带拽的将林贵嫔从偏殿里拖了出来,她被架着两腿乱蹬,鬓发散乱,胡乱挣扎间指甲都劈断两个。
宫女松开对林贵嫔的桎梏,她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又赶紧撑地爬起来,跑到贵妃身一把扯住袖子,手劲之大差点把林月腕拽倒。
“姐姐、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林贵嫔狼狈不堪,满脸仓皇之色。
“救?”林月婉皱着柳叶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的从她手里扯开袖子,慌忙瞥了眼皇后,随后拉开两人距离。
林月婉勉强扯起嘴角,安抚似的哄道:“妹妹,皇后大举搜宫,本宫也无可奈何,你暂且忍忍。”
“可是、可是……”
林贵嫔流着泪珠子,哭地梨花带雨,犹犹豫豫又害怕躲闪的样子,尽数落在苏浅眼里。
她走上前去,逼问道:“可是什么?”
“没、没什么。”
林贵闪烁其词,垂眸不敢再吭声,更像是心里有鬼。
苏浅攥紧林贵嫔的皓腕用力,她的眸子似刀子,狠狠扎在林贵嫔的身上,直截了当的问,“织云在哪?你把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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