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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一点渣子,剩下的扔河里去。你们把宫里好好过筛一遍,不能再有一只魔虫!”

&ep;&ep;阿吉妈妈想求他多少留一点骨灰,可还没开口就被他阴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ep;&ep;四个侍卫手持长/枪小心翼翼挑起商枝,扔到一辆平板车上,几个内宦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极不情愿又不得不拉着车往外走。

&ep;&ep;散落四处的不知是石子,还是虫子的小碎块很快被清扫掉。

&ep;&ep;大雨如注,将地上的血迹洗得干干净净,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ep;&ep;桃夭累极了,恍惚进入一个难以醒来的梦中,周围弥漫着浓雾,看不到来时的路,也不知去时的路在哪里。

&ep;&ep;没有小狼,没有阿吉妈妈,也不见商枝,只有她一人摸索着前行。

&ep;&ep;似乎有人轻抚她的脸庞,冰冷的手指牵起她的手,迷雾中,看不见他的脸,只有一个朦胧的背影。

&ep;&ep;没由来一阵恐慌,桃夭一甩手,那人却抓得更紧了。

&ep;&ep;风来,浓雾逐渐散去,他回过头,依旧是模糊不辨的脸:“别忘了我。”

&ep;&ep;声音很轻,宛如山泉般清澈悦耳,却转瞬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ep;&ep;桃夭倏地睁开双眼。

&ep;&ep;屋里静悄悄的,窗子半开,三足金兽香炉口中升起一缕香烟,在微风中飘飘袅袅盘旋着,雨珠从滴水瓦尖泪一般流下,敲在廊下的芭蕉叶上,滴滴答答地响。

&ep;&ep;楚离一身便服靠坐在凉塌上,一手放在膝头,一手支颐,双目微阖,发出轻微的鼾声。

&ep;&ep;桃夭怔怔望着他,心里是又恨又怨,满腔的憋闷委屈无处宣泄,真恨不得扒开他的心,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ep;&ep;但她还是拿起一袭薄被,轻轻盖在他身上。

&ep;&ep;楚离立刻就醒了,用疲惫得发酸的眼睛盯了她一眼,说道:“昏了一天两夜,总算是醒了。”

&ep;&ep;桃夭一怔,自己睡了那么久?那他也一直在吗?

&ep;&ep;楚离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桃夭一挣,没挣开。

&ep;&ep;两根冰冷的手指搭了上来,桃夭不知怎的想起了梦里那双手。

&ep;&ep;这里没有迷蒙的浓雾,雨后的阳光格外灿烂,楚离长长的睫毛被阳光染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因此目光也显得柔和起来,就像一条温暖的河流,缓缓流向她那苦寂寒凉的心。

&ep;&ep;简直和前晚冷峻凛然的他判若两人。

&ep;&ep;一阵似气似血的酸热涌上来,桃夭扭过头,假装用帕子擦脸上的汗,可楚离去看出她在擦泪,不过没点破,只凝神把脉。

&ep;&ep;稍停片刻又换了只手,末了他轻轻吁出一口气,“没什么大概,好好将养两日就能好,朕把闻总管留给你,缺什么只管问他要。”

&ep;&ep;桃夭收回手,“商枝死得蹊跷,你就不查查怎么回事?”

&ep;&ep;“南濮魔虫作乱,还用查么?”

&ep;&ep;“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宫戒备森严,魔物哪就那么容易进来?分明是青荇搞的鬼,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护着她,心都偏得没边儿了!”

&ep;&ep;楚离笑了笑,“我一力保你,你还说我偏心?”

&ep;&ep;桃夭冷哼一声,满面的郁郁和悲愤。

&ep;&ep;“欺君之罪,抗旨之罪,擅杀之罪,单独拎出来哪一条都是死罪,朕可治你的罪了?”楚离的嗓音沙哑,眉宇间也透着疲态,“今日朕就要离京上沙场,前方的事就够朕费神的了,你在后宫省些事,安安静静等朕回来。”

&ep;&ep;“生事的不是我,是青荇!”桃夭脸色依旧不好看。

&ep;&ep;“听话。”楚离背对着窗子,耀眼的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他的脸便融在了光芒之中,“青荇如何,朕比你更清楚,如今朕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不能动她。”

&ep;&ep;桃夭腾地站起来,起得太猛,不由得一阵头晕目眩,还未站稳已被楚离搂在怀里。

&ep;&ep;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瞬间席卷了桃夭所有的天地,隔着蝉翼般的绸衫,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

&ep;&ep;桃夭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微微颤抖。

&ep;&ep;“朕知道你难过,知道你恨不得杀了她泄恨,慢说你没有证据,就算人真是青荇杀的,你也不能动她。”

&ep;&ep;“为什么?就因为她抗敌有功?还是因为你要用她对抗南濮?”一句话让桃夭回过神来,猛地一推楚离,却又被他强行圈在怀里。

&ep;&ep;“你也看到我的法术了,我上战场,我来御敌!”桃夭的声音带着哭腔。

&ep;&ep;“不行。”

&ep;&ep;“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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