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此时在这些奴仆眼里,已然换了形象。
现在金陵城但凡喘气要吃饭的,谁不知道董游带着官兵和难民连借带抢,搬空了陈家的六万石粮食?
不客气些。
他们车上的粮食能不能出城还两说。
“嗯,查清楚了。”
董游回答奴仆们的问题时,依旧保持着托举手中丝绢的姿势。
让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但他们更关心出城的事。
“既然查清楚了,为何不下令开城门让我们出城?”
“是啊是啊,这丝绢上写的应该是细作名单吧,难道我们之间还有细作吗?”
“没有。”
董游言简意赅的回答,让一众奴仆们松了口气。
既然没用细作的借口留下他们,说明真的只是想查细作。
就在他们放下心来时,却见董游慢条斯理地展开手里的那卷丝绢。
“滁县金家何在?”
“在。”
方才打头阵闯关卡的一个中年奴仆,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来,盯着丝绢眼珠乱转。
“不知董太师有何事?”
“刚才本官派人清点过了,滁县金家还有余粮三万余石……这是陛下的欠条,你看看。”
董游不由分说地拿起一张丝绢,毕恭毕敬地放到金家奴仆手里。
哈?!
金二困惑接过丝绢,看到上面写的欠条,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借一万石粮择期归还?还敢打着陛下的旗号写借条!你们怎么不去抢!”
“放肆!”
董游大声喝止,攥紧丝绢朝着北方拱拱手。
“太子殿下乃陛下册封的太子,有监国掌印,所出之令相当于陛下旨意,你对质疑殿下,就是质疑陛下,拖下去打二十棍!”
“是!”
守城将士们早就等着收拾这群狗东西。
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臭抹布,塞进金二的嘴里,拖到一处光线极佳的角落下,扒下裤子就开始挥棍。
啪啪啪!
在一连串结实的棍棒声中,董游又拿起一张丝绢。
“金陵夏家何在?”
奴仆们纷纷后退半步。
留下一群不敢应声的夏家奴仆傻站在当场,你推我我推你,没有人敢上前接这块烫手的黄色丝绢。
“你们放心,陛下自管是借粮,自当会还,别说是你们,就算是你们主人在这里,也不敢抗旨不遵。”
董游随手指了几个西楚将领命令道:
“去把夏家的十辆车牵过来。”
扑嗵!
夏家一个老奴跪倒在地开始抹泪干嚎。
“董太师开恩!夏家统共十五辆车的粮,您要给奴的主人家留口饭吃啊!”
“剩下的两万石不是在粮仓里吗,下次出城时,本官会请太子殿下少借些的。”
早已派人摸清各家存粮的董游,根本不受苦情计的影响。
“……”
夏家老奴呆在当场,说不出一个字来。
强盗!
董游这他娘的就是强盗行径!
先踩好了点,再关城门扣下粮食,给一张借条打发他们了事。
夏家老奴看到城门马上打开,一辆板车接着一辆板车被拉出城去,即将送到军营,心在滴血。
“他们就是想抢粮食!咳咳咳……”
被打完二十棍的金二看到自家的十万石粮被拉出城门,憋着一口恶气,气急败坏地挑唆着他人。
“说什么陛下借的,这么多粮食就算是陛下借的,也要赏主人不少金银财宝,太子可有钱财抵押?”
“咱们不能上太子的当,这借条就算是拿到陛下面前,陛下也不一定会认!太子有本事就直接抢!还给什么借条!”
各家奴仆略一思索,就知道金二所说有理。
董游面色剧变。
打借条要用实物抵押是南越的规矩,他也告诉了太子这个规矩。
但太子哪有什么钱财,所以他只能想着用武力来镇压这群刁奴借得粮食。
是他低估了这些当奴仆的反应。
“你们还等什么,赶紧牵马往外跑!”
金二又是一声怒吼。
各家奴仆回过魂来,正准备各回各车抢出城门。
突然。
一道黑色身影手持长镰刀,从天而降般落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本宫忘记打借条要抵押的规矩了。”
各家奴仆见过张君临的不多。
但只看那古怪的长镰刀和张君临的自称,以及那让他们不得不低头的压迫力。
便知这是南越国如今的监国太子!
“就算你是太子,你也要给奴们抵押之物,奴们才好向主家交代!”
金二见张君临被他逼了出来,露出得逞的奸笑。
受宠的妃嫔娘家,谁不知墨皇后的两个子女不受宠,日子过得比他们这些奴仆还清苦。
全身上下加起来恐怕也超不过十金,想抵一百石粮都不够,更别提抵金家一万石粮!
“抵押之物就在你们眼前,只是你们拿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