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1
崔州平宛如拿到了孙坚的证据一般:“莫非乌程侯已经不将吾等读书人放在眼中了么?敢借由权势公然欺辱庞德公1
不等崔州平说完——啪!
孙坚直接将漆碗砸在了地上,反问:“你是否还将朝廷命官放在眼里?是谁给你的胆量敢和身着官袍的本侯如此讲话1
那一秒,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是官啊!
的确,从十常侍作乱、外戚进京开始,大汉就已经政令不行了,如今天子还掌握在董卓手里,更是有朝以不朝的传闻。但,大汉还没倒呢,还没有异姓王另立新朝,哪怕你们读书人将各郡太守都当成军阀一般,不放在眼里,也不能表现的如此明显吧?
这要是孙坚歪歪嘴,以下犯上的罪名可是说扣就能给你扣上的,你崔州平不要命了?
崔州平不敢接话了,庞德公却心有不甘,拱手说道:“小老儿,想请乌程侯,给句公允。”
孙坚可以无限打击崔州平,却不能对庞德公不敬,起身回话:“敢问庞公,刚才入城时所言,可还算数?”
庞德公一愣:“什么?”
“崔州平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人自然囤货居奇取利。本侯还问过庞公,此言可对,庞公答约,理当如此。这番话,可还作数?”
庞德公闻言纳闷道:“此言,与这件事有何干系?”
孙坚上前,侃侃而谈:“当然有关。”
他指向庞掌柜说道:“此人哄抬物价既然是理所应当,那我降低物价为民取利,怎么就成了专冲庞家店铺而来?”
“坚素闻庞公居住在沔水上的鱼梁洲,一生不爱州府热闹,独居深山,喜田园风情,某,十分敬重,却不知,庞德公何时开始,也参与商贾之事了?”
蔡瑁解释道:“乌程侯有所不知,庞公好友遍天下,一生待人谦和,但人际交往得用钱啊,总不能有人将至,家中备不齐黍饭吧?由此,我父这些庞公昔日好友专门联合荆州众商贾为其让出一条财路,将石料渠道拱手奉上,希望老人家安享晚年。”
蒯良接话道:“此言不假,运送南中奇石的船只,都是蔡氏出的,销售奇石的销路却是我们蒯氏找的,除了各郡商铺是马氏为其租赁、购买外,可以说老人家对此毫不操心。谁能想到今日碰上了……这种事。”说话间,蒯良一甩袖子,以是满脸不悦。
“哪种事?”孙坚问完不等搭话说道:“难不成我就应该购入贵了不知多少倍的青砖?还是就让这城墙留有缺口,等待贼人在本侯起兵讨董后,入城欺辱百姓?”
“你们这群读书人,刚才还说商人应该囤货居奇,这会儿眼看着要被人击败,便改口称庞公年老,是用这生意安享晚年的,怎满口是理?”
“再者说,庞公,你可还记得自己来长沙是干什么的么?”
庞德公沉吟道:“莫非乌程侯以为小老儿老到了无法思考的地步?”
“那倒不至于,但庞公此行,肯定与你的目的不符1
庞德公还真思考了一番……
他是在蔡家得知的冰晶消息,当日正前往蔡家为好友黄承彦求亲……
蔡讽当时尚在病中,接待自己的是蔡瑁,他借此机会将冰晶渲染之后问道:“庞公可有兴趣约三五好友,去见证天恩?”
读书人哪有不好奇这种事的……
不对!
蔡瑁正经是圆滑之辈,得了如此消息不应该第一时间祈求自己不要外泄么?他们就不怕有人来长沙登门与其抢生意?何至于让自己广邀好友,请来如此之多的荆襄名士!
庞德公稍微思考就已经得出了答案,这蔡瑁、蒯良是怕孙坚言而无信,等船只靠岸时,一支人马杀出,将人砍翻后,将船留下。这些粮,到时候就成为了他进京讨董的资本,事后给几家一个‘资助讨董’的名头,他们敢说什么?
可要是自己前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带着如此多名士入长沙,你孙坚就算是疯了也不敢横刀相向,那时,这天下的悠悠之口就算用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庞德公扭头恶狠狠看向了蔡瑁和蒯良:“你们二人这是拿小老儿当抵挡刀刃的盾牌了1
今日若不是自家掌柜前来闹了一番,怕是直到现在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可这孙坚……
等他转头再看孙坚,那目光已经柔和了许多。
孙坚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开口说道:“庞公,如若长沙青砖比平时只是贵了少许,坚硬着头皮也不会这么干,可你知道你这位庞掌柜将青砖涨到了什么价格么?”
“一文一块的青砖,他敢涨到六万八千块儿卖我一千斛粮食的价格1
“一千斛粮食,那是我营下多少兄弟的命1
“庞公又可知这笔生意庞掌柜从什么时候起就算计上孙某了么?自孙某几年前破了长沙城之后,他就一直惦记着这笔买卖,当时长沙水路混乱,三郡未清,坚正带着人驱除水患,他想的却是如何抠我军营中的军粮,难不成,我不该教训教训他?”
“至于高价购入南中之石,这是胡说八道,荆州的船,大多在蔡家手里,有没有大批石料进来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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