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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地溜了一圈,饶是仇韶也被看愣了下。

&ep;&ep;“的确啊,这字哪能如人呢。”

&ep;&ep;“…………”

&ep;&ep;牧谨之微笑,简直不能再赞同,就差拍手以示赞许了:“教主说的简直太一语中的了。”

&ep;&ep;仇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差点没被气岔。

&ep;&ep;仇教主不着痕迹将遗漏在桌下的纸团毁尸灭迹,他力度掌握的好,面无表情地借着衣摆的遮掩将尤沾墨迹的纸团便飞快,并且低调地直线踢入床底,那一边牧谨之也落下最后一笔,他上下审视检查了一番,问仇韶还有没有要添的话。

&ep;&ep;仇韶想了想,其实他还有,但都是一路鸡毛蒜皮不能诉之以外人所之的烦人事,便找了个借口兼且过河拆桥想赶紧赶这个不讨他喜欢的人离开:“报个平安就用如此多笔墨,本座以为只有三姑六婆才会如此事无巨细。”

&ep;&ep;牧谨之居然还跟他探讨起来:“也不光是三姑六婆,其实嘛,当相爱的人聊写衷肠,鱼传尺素时也得这样才行,思念着什么人的时候,自然会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睡得好不好,吃的香不香,越琐碎越好,哪怕是旁人眼里的丁点的小事,在有情人眼里也是天大的事,家人是如此,情人嘛,大抵也是这样吧。”

&ep;&ep;就知道,从这个人嘴里听到的话全是自己压根懒得理会的废言废语,仇韶敛下一脸嫌恶,训斥:“浪费时间在儿女情长上,难怪武艺停滞不前,混混度日!”

&ep;&ep;半个时辰后,信使在客栈门口收好信件,骑马绝尘扬尘朝白教的方向奔去,仇韶只觉自己这心头苦巴巴的念想也像那马带出的风,特风驰电掣地往教中的方向撒腿儿,他一言不发、视若无睹绕开牧谨之上二楼,牧谨之的房间与他不是一层,却也一声不响地跟上,还叫住他。

&ep;&ep;“教主,您留步。”牧谨之一脸正经:“您刚刚在房间讲的话我想了下,真是特别受益匪浅,不瞒您说吧,我这手还马马虎虎的字啊就是当年与人鸿雁传书时练的,您说得对,我早该珍惜光阴励精图治,少写信,多习武,所以,以后就麻烦教主您多抽点时间监督管教下属了。”

&ep;&ep;仇韶脚下一顿,“你说什么。”

&ep;&ep;牧谨之以为他没听清,故又重复道:“麻烦您管教我了。”

&ep;&ep;仇韶却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世上居然有人与牧谨之这种小奸小恶阴险狡诈之徒鸿雁传书过?那可真是勇人壮举,非一般人物能受得了的。

&ep;&ep;仇韶一直认为若有两军对阵,派牧谨之一个人去冲锋当先行军是最好的了,反正牧谨之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上功夫有语刃敌将的能耐,男怕入错行,牧谨之摆他们白教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ep;&ep;仇韶只淡声道:“能与牧护法鸿雁传书,本座当真佩服之极,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有如此大能耐。”

&ep;&ep;看吧看吧,仇韶顿时觉得自己掰回一城了,前一刻受的闷气顷刻间烟消云散,果然术业有专攻,好看的字都是荒废在时光上娇莺媚柳的草,强者的紫禁之巅上寸草不生,所以他是绝不稀罕的。

&ep;&ep;牧谨之的笑而不答,单手搁在腰间佩剑之上,晃晃悠悠地摇着,像是回忆太深,深在一汪剪不断理还乱的海草中,被缠得寸步难行,半天使人缓不出新鲜的气。

&ep;&ep;良久,牧谨之才似吐出这口陈年旧事,他神色依旧。

&ep;&ep;“嗯,这点教主说的不错,他能耐很大,所以属下总是讨人嫌。”牧谨之说到这,轻笑着看着仇韶,他眼神自如坦荡,看不出究竟有几分伤几分悲。

&ep;&ep;“但属下总是一厢情愿的写了下去,有句话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知教主信不信这句话呢?”

&ep;&ep;“本座不信。”

&ep;&ep;仇韶干脆地没有留一点温情的余地。

&ep;&ep;牧谨之眉头舒朗而开,似是被忽然扔进沸水里的茶叶被烫得强撑而开,姿态优雅,却带着难以言明的疼。

&ep;&ep;这时,却听仇韶硬声道。

&ep;&ep;“金石开不开,看的不是心意——”

&ep;&ep;只见眼前衣袖流金云纹轻晃,原来是仇韶猛地抬起右手,他单手握拳,聚拢的五指素净修长,指甲圆润如贝,却有种毁天灭地灭鬼杀佛的恐吓力。

&ep;&ep;“是实力。”

&ep;&ep;第40章三十七计

&ep;&ep;古人言,不精不诚,不能动人。

&ep;&ep;但一个人,又为何要花费有限的精力时间去打动另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人呢?

&ep;&ep;仇韶不懂,也不大想懂,他挺想对牧谨之口中的挫败过去报以最诚挚的落井下石,但奈何本性纯善看不得俗人为俗事苦恼,故而好心提点一番,望牧谨之好自为之,赶紧醍醐灌顶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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