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知道他一定是催眠了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看着眼前的我,安慰自己他还是有来得及拯救的人吧。但是他并不知道,他的信念让他做错了。」
&ep;&ep;不知从何时开始,宙伊斯的手臂就覆在双眼之上,一颗晶莹的水珠缓缓滑下他的脸颊。
&ep;&ep;「他没能成功成为英雄……整个村子似乎只有我活了下来。我想代替他完成他的理想,于是参加了讨伐队的徵选,却没有被接受。我想就像你说的,我没有那种真心为了守护人们而奉献自我的精神,这被当时的测验官看出来了吧。」
&ep;&ep;「……他救了你,你却认为他做错了。」爱緹拉低声说,隐忍着胸中某股说不出名字的感受。
&ep;&ep;「他想成为的英雄,本来就只是个不可能实现的理想,那种童话故事般美好的幻想世界不可能会存在……所以在那个时候,只要他能拯救大多数的人,他就会是名合格的英雄了。从遇见你之后我就在想,如果那时的他够强大,强大到能够拋弃理智,是不是就能不做出多馀的事情,而专心在消灭眼前的敌人上……是不是就能拯救那时候的大家了?」
&ep;&ep;宙伊斯像个迷途的孩子般,茫然地提出无法获得答案的问题。
&ep;&ep;「……你可真是个蠢蛋。」爱緹拉坐起身。「无可救药的蠢蛋。」
&ep;&ep;宙伊斯终于将手臂移开眼,露出微笑。「我不是能够成为英雄的那种人,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只为了想守护人们的决心与誓言而站上前线。但是,我至少能守护你,我想把你的救赎还给你,这就是我的意志。」
&ep;&ep;「为什么是我?」
&ep;&ep;「事到如今还要问吗?」宙伊斯微微皱起眉毛,露出半受伤、半无奈的表情。「不然刚才的是什么?」
&ep;&ep;「你想要说,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爱緹拉拿过桌上的水壶,递给宙伊斯。「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他来说也是一样?」
&ep;&ep;他的脸庞蒙上了一层阴影。「……那不一样。」
&ep;&ep;好一阵子,两人之间都没有任何动作或声音。
&ep;&ep;「……谢了。」宙伊斯接过水壶,轻啜一小口。
&ep;&ep;「睡吧。」爱緹拉背过身坐在床沿,不让宙伊斯看见她的表情。「这些复杂的话,还是等到……等到你回来之后再说吧。」
&ep;&ep;「我同意。」宙伊斯的嗓音又找回了平时的温和与沉静,还带有些微的倦意。「只要你相信我会回来,我们就有无限的时间……」
&ep;&ep;她以为他会最后一次催促她喝下解药,但他的吐息渐趋稳定,最终变得规律而放松。爱緹拉转过头,确认宙伊斯已经陷入沉睡。
&ep;&ep;「……对不起。」
&ep;&ep;轻声呢喃没有人听得见的话语后,她披上衣服,熄灭门边的烛台,悄悄地离开房间。
&ep;&ep;「爱緹拉?」莱迪亚坐在基地大厅的桌旁独自喝着酒,一见到她便讶异地大喊。「怎么了,安眠药没有效吗?」
&ep;&ep;「我等一下才要吃。」爱緹拉努力忽视说谎时胸中那股沉重的感觉。「你知道队长在哪里吗?」
&ep;&ep;「队长在休息,他本来也想拿几颗药,但又不敢睡得太熟,怕你们这边会出什么问题。」莱迪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该不会真的出问题了吧?」
&ep;&ep;「……没什么事,我只是需要和队长谈谈编组分配,还需要留守的人,例如陶德,帮我送个东西和口信给路透先生。」
&ep;&ep;莱迪亚盯着自己的酒杯,反常地摆出一副严肃的深思神情。
&ep;&ep;「你知道吗?你的那位宙伊斯先生已经告诉队长所有的真相了。」
&ep;&ep;「而你偷听到了。」爱緹拉立刻无奈地指出。
&ep;&ep;「谁叫这里的建筑不怎么隔音呢!总之,队长很懊悔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替你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
&ep;&ep;莱迪亚熟知他们之间的事情,但这是她首次正面与爱緹拉谈起。如果是平常,爱緹拉会回避无论来自谁的关于维尔哈克的感受话题,但面临大战前这种既躁动又平静的情绪,使她站在原地静静地聆听。
&ep;&ep;「包括当时强硬地把你留在队里的事情也是,他只想着他要避免你做出会让自己痛苦的事情,却没想过要让你去做会让你感到幸福的事情。再说下去,我觉得他都要开始后悔让你加入讨伐队了吧。」
&ep;&ep;那可是维尔哈克最不该说出的话。
&ep;&ep;如果他开始后悔自己让爱緹拉加入的事情,那么爱緹拉也会后悔自己选择加入的事情。
&ep;&ep;假如没有她,讨伐队就不必遭遇那些痛苦,维尔哈克就不必经歷那些纠结、忧伤、挫折与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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