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坐在黑暗中的人理了理衣袖,语气依旧平稳:“听说你近来修行长生之术进展不佳,若不想继续,本座不介意帮你解脱。”
&ep;&ep;尉迟初:“……”
&ep;&ep;“行,我走行了吧。”尉迟初道,“不就是个新弟子,我还不稀得要。”
&ep;&ep;他骂骂咧咧往外走,裴千越忽然叫住他。
&ep;&ep;“有仙门回报,说你又挖空了三座灵脉。”裴千越道。
&ep;&ep;尉迟初脚步一顿,回头:“是又怎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要耗费多少灵石,你给我那点灵脉根本不够用!”
&ep;&ep;“你还想要多少?”裴千越语气倒是非常耐心,“要不我把阆风城新发掘那几处灵脉都给你?”
&ep;&ep;尉迟初眼前一亮:“真的?”
&ep;&ep;裴千越幽幽道:“你觉得呢?”
&ep;&ep;尉迟初:“……哦。”
&ep;&ep;尉迟初正色:“那些消耗都是为了技术发展做出的必要牺牲,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奉献精神?”
&ep;&ep;裴千越:“这话你不如去对那些被你抢夺了灵脉的仙门说?”
&ep;&ep;殿内的空气停滞片刻。
&ep;&ep;“实话告诉你吧,我最近在做一项新研究,要是能成功……”他嘿嘿一笑,藏在琉璃镜后的眼珠微微发亮,“你且看好吧,到时一定让你大吃一惊。”
&ep;&ep;***
&ep;&ep;殿内的光线影影绰绰,裴千越靠坐在主位上,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ep;&ep;“萧却。”他低声唤道。
&ep;&ep;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名青年悄然走进来,跪倒在地:“弟子在。”
&ep;&ep;他一跪下,便看见了地上的碎瓷片:“尉迟阁主又怎么惹城主不快了?莫非是提起了……”
&ep;&ep;他的话还没说完,脖颈间骤然一紧。
&ep;&ep;黑暗中,仿佛有看不见的事物紧紧缠住了他的脖子,触感冰凉滑腻,令人遍体生寒。
&ep;&ep;就像是……蛇。
&ep;&ep;空荡荡的大殿上一时只听得见青年窒息的干呕。
&ep;&ep;片刻后,那力道褪去。
&ep;&ep;空气重新灌入肺里,青年伏在地上,轻轻咳了几声。他眼底闪过一丝心有余悸的畏惧,却很快隐藏起来:“城……城主恕罪。”
&ep;&ep;裴千越不答,青年起身走上前,取了个新的茶杯,替他斟茶。
&ep;&ep;“说吧。”裴千越没碰他递上来的茶杯,冷声问,“如何?”
&ep;&ep;离得近了,方才看见这青年生得温润俊秀,正是今早领风辞前往主峰那名阆风城弟子。
&ep;&ep;萧却道:“那名叫孟长青的弟子修为平平,并无特别,倒是那陆景明……”
&ep;&ep;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虽然瞧着并无特别,但在登山道上,好几处阵法陷阱他事先都有预料。如果不是碰巧……当是个对阵法极其敏锐的人才。”
&ep;&ep;“只是敏锐?”裴千越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ep;&ep;他的身影完全隐藏在黑暗中,萧却摸不准他的态度,只能继续往下说:“但他先是破了灵雾山的迷阵,后又让万法阁阁主另眼相待,必然不简单。弟子不明白,城主既然看重他,何不直接将其收入门下,反倒只让他做个散役?”
&ep;&ep;“看重?”裴千越轻轻道,“谁说我看重他。”
&ep;&ep;“本座不过是好奇。”
&ep;&ep;“好奇……他究竟是谁。”
&ep;&ep;***
&ep;&ep;翌日,仙门选拔彻底结束,各派新入门弟子将跟随长老回到各自师门。
&ep;&ep;孟长青昨日被凌霄门长老收入门下,今天也要随凌霄门的人离开。
&ep;&ep;风辞送孟长青到了山门前。
&ep;&ep;“师弟,你要多保重啊。”孟长青拉着风辞的衣袖,依依不舍,“听说阆风城的外门弟子如果表现得好,被长老看重,一样有机会入内门,你别放弃。”
&ep;&ep;“还有,在派中行事定要万分谨慎,不懂就多问,师兄以后不在你身边,你要多小心。”
&ep;&ep;“师兄也会好好修炼,争取早日为咱们天玄宗报仇。”
&ep;&ep;他拉着风辞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到最后竟然还红了眼眶。
&ep;&ep;风辞心下无奈,但仍出言安抚道:“放心吧孟师兄,不必担心我。”
&ep;&ep;“怎么能不担心啊!”孟长青道,“瞧你每天这口无遮拦的样子,还有昨日,先是险些被误会成作弊,后面又直接得罪万法阁阁主,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阆风城,去万法阁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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