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清晨,
&ep;&ep;渺渺茫茫,雾气缭绕,
&ep;&ep;晚春的白水山仍有些凉。
&ep;&ep;鳅儿睁开眼,呆呆地看着横放在眼前的手臂。
&ep;&ep;手臂上糊着一层黑糊糊,油腻腻的污垢,有的地方已经干透了,有的地方还在从汗孔里往外冒。
&ep;&ep;“这是什么?”鳅儿喃喃地说:“我什么时候这么脏过?”
&ep;&ep;一阵微风拂过,鳅儿不禁打了个寒颤,眼睛四下转动几下,抬起头来,微微活动下身子,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适,连忙手脚并用,向前爬了几步,坐了起来。
&ep;&ep;仔细查看下自己的身上,双手在后背上上下下拍打一遍,除了糊着一层黑漆漆的污垢外,并没有想象中的皮开肉烂,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ep;&ep;面对洞口的树干上,昨天粘住自己的地方,哪还有什么粘液,树干上干干净净,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两侧倒是粘着不少残块,不过,都不大,也不再有粘液滴落。
&ep;&ep;洞里掉落着几块残块,大的比手掌稍小一点,小的,就有拇指那么大。
&ep;&ep;“嗯?”鳅儿拿起一块,在手里上下翻动看了看:
&ep;&ep;“有点像灵芝嘛,这芝轮怎么是金色的?听爷爷说,原莽之地最好的灵芝就是紫灵芝,紫灵芝我见过,芝轮应该是深紫色的。”
&ep;&ep;手里的灵芝残块,边上是一圈浅灰,那是当年才长出来的,往后,色泽渐渐沉淀,越来越深,而芝体表面越往中心,颜色越黑,一圈又一圈的金线年轮排的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年了。
&ep;&ep;破开的断面却是白里透着晶莹,有许多小孔,挤一挤,还有红色的粘液溢出,随之,一股淡淡的清香溢出。
&ep;&ep;“怪不得,昨天查看时,只觉得有点不同,就这黑漆漆的,又在暗处,谁会注意。”边说边用手指捻捻那溢出的粘液,那种火辣、粘稠的感觉没有了。
&ep;&ep;将残块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真香!呵呵,昨天你想吃我,可惜,失败了,那今天你就要有被吃的准备了。”
&ep;&ep;鳅儿在残块上掰下有一节手指那么大的一小块,小心地放进嘴巴里:嗯——!外层香脆,内芯又甜又糯,没有其他菌类的土腥味,真是好东西!
&ep;&ep;看来,这灵芝比我还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了那么多年,看这芝轮,没有千年,也有几百年了。
&ep;&ep;结果,就因为我正好背对着它,
&ep;&ep;就因为狂风给了我正面一击,
&ep;&ep;没有脚逃避的它,只能眼睁睁地,承受这粉身碎骨的撞击。
&ep;&ep;“就先尝一点吧,过一会没有什么反应,再吃。”鳅儿将散落的残块都收拢在一起:“先去洗澡去。”
&ep;&ep;顺手提起皮袍,站起身来。
&ep;&ep;走出树洞,鳅儿惊讶的发现,昨天的狂风并未有造成什么破坏,一切和昨天看到的一样。似乎那一场风暴就是对他一个人似的。
&ep;&ep;“有没有搞错?不就是喊的声音大了点。”鳅儿嘟囔着,在溪流里寻了一个深一点的坑,躺了下去。
&ep;&ep;水很凉,鳅儿并没有感到不适。
&ep;&ep;一早醒来时感觉不到的那股热流,在水流的刺激下,又出现了,
&ep;&ep;昨天只有针尖样的细流,现在已经有猪鬃那么粗了,
&ep;&ep;而且,不再是走走停停的,而是平稳、匀速地,一圈又一圈流淌着。
&ep;&ep;任冰凉、柔滑的溪水冲刷着身子,享受着热流运行带来的暖意,鳅儿懒洋洋的在水里泡着……
&ep;&ep;这三年,发疯似的四处寻找爷爷,刚开始时,只在家附近找,还每天回家,后来是越走越远,回家也就成了三、五天一次,然后是一个月、几个月,这一次已经有一年多了。
&ep;&ep;野外的生活,充满了太多的不可预知,睡觉都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一有异常的风吹草动,大脑立刻清醒,洗澡也是匆匆而就,哪有像现在这样,整座山会动的就只有自己一个,那还不是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
&ep;&ep;从水里出来,鳅儿就觉得身子轻松不少,心脏跳动的也更加有力,一身皮肤也由棕红色褪淡成古铜色,微微卷曲的黑发,乌黑透亮。
&ep;&ep;将重新清理好的皮袍,晾嗮在树洞旁的树枝上,鳅儿三步一跳,两步一蹦地冲进洞里。
&ep;&ep;打开背了几天的包袱,鳅儿不停搓着手,穿夏布做的衣服,已经是久远的事了,自从记事起,穿的就是爷爷用兽皮做的皮袍。
&ep;&ep;夏布,是以生长于溪谷的葛藤为原料,经熬煮、反复捶打,将茎杆中已经除尽杂质的纤维丝抽纺出,其后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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