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朝鸾花容失色,登时扑过去抱住明德帝的大腿,哭着哀求:“陛下,元旭尚小,岂能经得住这二十苦杖,都怪臣妾教子无方,才让他犯下今日这大错,便教臣妾代他受过吧陛下!”
&ep;&ep;“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李元旭现时是真的怕了,扑在王朝鸾怀里涕泪横流。
&ep;&ep;母子二人紧紧相拥,哀泣此起彼伏。
&ep;&ep;明德帝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自己一向宠爱的四子跪在地上哭泣求饶,胸口还有自己的脚印,方才一怒之下,他倒是使了几分气力,也不知受伤与否,心下又气又怜,又见贵妃钗发皆乱,哭得是梨花带雨,面上难免露出不忍之色。
&ep;&ep;李元朗心知今日自己定是难逃问责,与其等旁人朝他发难,还不若置之死地而后生,当即咬咬牙,冲了出去双膝噗通跪地:“父皇,元朗对天发誓未曾差遣过三弟,也并不知这猛虎如何来的,然而今日这一切皆是孩儿的错!”
&ep;&ep;明德帝冷笑:“你既不认这桩公案,又如何言说都是你的错!”
&ep;&ep;李元朗泣声:“元朗身为兄长,自要处处提点,四弟尚小,一时贪玩,不辨是非,是我这做哥哥的未能及时劝阻,才得以有今日之祸事,恳请父皇恩准我代替四弟受这二十仗责!”
&ep;&ep;明德帝微眯着眼睛:“你可是说真心话?”
&ep;&ep;“儿臣一片真心,”李元朗跪伏,做足心甘情愿的态势:“恳请父皇允准儿臣替四弟受过!”
&ep;&ep;明德帝点头,沉声道:
&ep;&ep;“好!难为你有此等觉悟,朕便准了!只你记住,今日这二十棍并非纯是替你四弟受的,纵虎之事,朕在查清之前,暂且不发落你,然旁的你也逃不了责,这二十棍给朕好好受着!望你日后谨记!”
&ep;&ep;额际抵着石板地面,李元朗牙根耸动:“儿臣谨记。”
&ep;&ep;明德帝微微颔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李元旭:“你这孽障也绝不可轻饶,从今日起,禁足在偏院一个月,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ep;&ep;“臣妾遵旨。”
&ep;&ep;“儿臣遵旨。”
&ep;&ep;王朝鸾低泣,放开怀中的李元旭,齐齐跪恩。
&ep;&ep;“陛下……”褚贵人上前一步,却被明德帝扬手一阻,喝道:
&ep;&ep;“你还想添什么乱!”
&ep;&ep;褚贵人面色一紧,退回司马皇后身后,含恨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母子,而司马皇后只几不可见地深吸一口气。
&ep;&ep;处理好那厢,明德帝踱步至李元悯面前,目中烦恶:“你这愚钝东西,且不论是否被人指使,今日之祸开端皆在你,若不给你点教训恐怕你这混账东西长不了记性,便一同拉下去仗责三十!西殿宫人看管不力,罚俸仨月,各仗十!”
&ep;&ep;话音刚落,在场官员诸般神色。
&ep;&ep;众人都晓得明德帝厌恶三皇子,然今日之事,最大的始作俑者却仅是轻飘飘的禁足一个月,那三皇子历来谨小慎微,胆小如鼷,岂会做这等恶事,显然是为他人所利用,可受的惩罚却是最重,不免唏嘘。
&ep;&ep;另一边,大皇子李元乾微微抿着唇,心下后怕,四弟素来衒材扬己,处处逞能称强,兽房蓄养猛兽之事,他早便知晓,原本欲借此打压四皇子一脉,却被左相阻了,如今他可算知道舅父大人的高瞻远瞩了,不由与赵左相相视一眼,目露感激。
&ep;&ep;“儿臣遵旨……”李元悯似是畏怕,他缩着双肩,面上带着讨好,“儿臣还有事请奏。”
&ep;&ep;“说!”明德帝不耐。
&ep;&ep;李元悯吞了吞口水:“今日之祸事皆因儿臣愚钝而起,儿臣愿效仿二哥,替父皇补偿四弟的过错,除了这三十仗责,还请父皇恩赐这掖幽庭之奴作我西殿的太学侍郎。”
&ep;&ep;此话一出,众大臣间轰然议论纷纷。
&ep;&ep;按秋选惯例,每个皇子至少要选配一名太学侍郎,旁的皇子都好说,便是这晦气不祥、受明德帝厌恶的三皇子不好安置,侯爵贵胄们又怎会让阖族命运与他产生关联,自是人人避之不及,原本秋选前明德帝还在发愁要如何定这个人选,听闻他这么一说,心念不由动了。
&ep;&ep;倒也……是好主意,一则免去他安排西殿侍郎人选之烦忧,二来,这孽障好歹有个皇子身份,让一个罪将之子除去奴籍,当其太学侍郎,到底算是个恩赐,如此也好安抚在场武将们的心。
&ep;&ep;当下抚须思虑半晌,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询问:“众爱卿以为如何?”
&ep;&ep;伶俐些的大臣们岂能领会不到明德帝的意思,当下连声称好,大赞陛下仁慈云云。
&ep;&ep;明德帝龙颜大悦,命执笔太侍即刻上前撰写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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