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两个字轻轻巧巧,却恍若迎头一个耳光直接把凤展连给打懵了。
“你敢叫我跪下!”
凤展连气得胡须发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孽女。
“爹爹,你不要生气,泠姐姐一定是太伤心了,才会口不择言。”
凤香雪满脸担忧,替凤展连抚背顺气。
凤展连一听更气了。
“我是让她们跪下,我几年不回来,公主府的规矩都哪里去了,主子没发话,谁允她们起来的?”
凤白泠手一扬,指着那俩嬷嬷。
“泠姐姐,你别生气,是我让她们起来的。她们都是府中的老人,年老体迈,天冷雪大,我怕她们吃不消。”
凤香雪一副体恤下人的模样,猛刷了两名嬷嬷的一波好感。
二小姐真是活菩萨啊,她们真是跟对主子了。
“没记错的话,她们是我院子里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假仁假义了。别说是跪一会儿,就算是我直接将她们发卖了,都是天经地义。”
凤白泠目光冷厉,不急不忙,拿出两张卖身契,这些卖身契都是春柳偷偷偷偷藏着的,刚交到她手上。
两名嬷嬷一听要被发卖,也急了,扑通扑通两声,跪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大小姐,你才是我们的主子,老奴再也不敢了。”
“是我多事了,姐姐不喜欢我,我这就走。”
凤香雪粉脸煞白,掩面就要跑出去,却被凤展连叫住了。
“要走的是她,不是你。她做出那种伤风败德的事,还有脸回来。”
凤展连拉长脸。
“王管家,上家法!”
王伯捧着朱漆匣子上前,里面是一根拇指粗细的荆条。
荆条上泡过桐油,韧性很好,抽在身上能让人立时皮开肉绽。
凤白泠冷眸看着凤展连父女俩在那一唱一和,当年,她就是被荆条打得血肉模糊,丢出公主府时,只剩了半条命,七皇子要退婚时,她有口难辩,是被凤展连强迫着在退婚书上按了血印。
公主府的下人们都在场,可没有一人为她求情。
凤展连拿起荆条,就朝着凤白泠的脸上身上抽去。
凤香雪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凤白泠反手抓住凤展连的手腕,一个小擒拿,那根荆条就落到她的手里,凤展连被推了出去,几个踉跄,险些没坐在地上。
“你还敢动手!你失贞败德,还生下了野种,我要是你,早就投井去了。”
凤展连一介书生,已经气喘吁吁,他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一旁的凤香雪心中震惊。
去了趟义庄,凤白泠这是被鬼给附身了,不哭不闹,反而要打爹爹?
啪——
就听到一声痛呼。
凤香雪的身上,已经吃了凤白泠一记。
“姐姐,你怎么乱打人?”
凤香雪慌忙往凤展连身后躲,可凤白泠手上的荆条却像是长了眼似的,绕开凤展连,次次命中。
“我回府才半天,谣言就传开了。我就见了你们几个,造谣的事见者有份。谁污蔑我,我就打谁。”
凤白泠手中的荆条疾风骤雨般落下,一个也不落下,抽向两个嬷嬷,甚至连王伯都跟着挨了几记。
她下手看似没力气,可打得位置很刁钻,都是人身上神经密集的地方,几下下来,疼得厉害。
“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这不孝女,来人啊!”
凤展连还未说完,脑门前发凉,那荆条已经悬在他的脑门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口口水,咽了回去。
“四年了,我才发现我还有个爹。人家的爹,为了子女,锱铢必较。你倒好,人云亦云,听信谗言。凤展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失贞败德?”
证据?
凤展连哑然,偷眼去看凤香雪。
证据,还真没有。
当爹的打女儿,天经地义!
他不喜欢凤白泠已久,如今公主快死了,他也无需再装下去了。
凤香雪暗暗心急,夏竹那小贱人,说好了带着证据回来,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见影踪。
她哪里知道,凤白泠骑马回来的途中,折回去一把火将义庄给烧了,小鲤又被带走了,凤香雪手中还真没证据。
“无凭无据,一个鸠占鹊巢的东西,也敢污蔑我。”
凤白泠眼中,冷光迭起。
手中的荆条,风声嚯嚯,朝凤香雪挥去。
凤香雪惊呼一声,夺门就想跑,刚走几步,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熟悉的檀香味传来,凤香雪眼眸里顿时泪雾弥漫,她躲在来人的怀里,小声抽泣着。
“七皇子,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生我的气,我不该让人把她的孩子送去义庄……”
她说着,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说错了话的惶恐不安样。
“她又欺负你了?”
来人低头一看凤香雪脸肿得跟馒头似的,细腻的皮肤上都是青紫色的痕迹,保护欲更强。
从小到大,凤白泠就仗着自己是公主府嫡女,欺负香雪,香雪才貌双,却因为庶女的身份,被她压得抬不起头。
“凤白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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