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陈长史与陈都尉,两位何时回来的?这半夜三更的,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呢?”
曹豹勉强压下心中惊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问道。
陈宗却不愿再与这个小人废话,直接挥手让部下把曹豹捆得结结实实的。回头吩咐道:“曹豹,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现在给你个机会,待会儿诓吕布入城,还能留你曹家一条活路。若敢耍花招,别怪我陈宗无情。”
曹豹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额头上冷汗霎时就流了下来。听到陈宗后面的话,忙不迭点头。看着士兵将曹豹押走,陈宗回头问道:“兄长,接下来是不是该去找翼德兄与文向了?”
陈谦打趣道:“敬之在军中一番历练,如今倒是越发有威仪了,方才呵斥那曹豹时,连为兄都被吓到了。”
陈宗脸色一窘,赧赧开口道:“兄长莫要取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陈谦止住笑意,对陈宗吩咐道:“如今徐州只有一万劲旅,翼德带走了五千。文向领五千人守徐州,剩下的全都是未经战火的新兵,要想一劳永逸解决吕布,还是要偷袭才行啊。”
陈宗无言,兄长的布局他已经全部看明白了。从接纳吕布开始,兄长就已经在离间吕布与其部下的关系,并趁机在吕布军中树立起刘备的仁义之名。最后借曹操之计逼反吕布,使得吕布率先举兵偷袭,如此大义人心就都在自己这边了。
可最后一步,陈宗就怎么也想不明白了。自己等人有了防备,就凭吕布的一万余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攻破有五千守军的城池的。但,如何杀吕布?兄长之前谋划全部建立在吕布已死的前提下。
吕布这人,你可以看不起他的人品,可以鄙视他的头脑,甚至可以质疑他的用兵。但他的武力天下无双,这点连一向骄傲的关二爷都承认。吕布,汉末三国最能打的男人。
这样的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会败,会逃,但绝不可能会被杀,何况他还有赤兔马。
陈谦笑了笑,对陈宗道:“走吧,去瓮城,送吕布最后一程。”
城外,吕布大军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的潜伏在徐州城下。
张辽轻叹了口气,旁边宋宪听到了,问道:“文远何故长叹?”
张辽涩声道:“刘使君待我等不薄,如此行径是否太不仗义了?”
宋宪魏续等将领也是沉默不语。他们又何尝不觉得愧疚呢?只是之前吕布说要偷袭徐州时,曹性只是说了句“刘使君待我等不薄,如此行事,恐失人心。”
吕布直接大怒,当场就要把曹性斩首,幸亏众将求情,最后吕布还是打了他二十军棍,之后也不带他出征,而是令他和高顺郝萌留守小沛。
所以现在魏续等人心中皆是又怨又愧,怨是对吕布的行为有怨,愧则是对刘备。
“罢了,主公要如何行事,怎容我等置喙,城破之时,在主公面前求求情,留下刘使君家眷也就是了。”
侯成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要将心中烦闷尽数甩出一般,对着张辽安慰道。
转眼三更时分,徐州城头一片死寂,气氛一时压抑的有些诡异。吕布见约定时间已到,派小兵按照曹豹信中约定的联络方式,驱马上前道:“刘使君有紧急军情,快开城门!”
城头上突然出现一支火把,在黑夜里特别显眼,然后还晃了三圈。接着沉重地吊桥被慢慢放下,城门也缓缓打开。吕布大喜,正要率军冲杀,陈宫却皱眉道:“主公小心有诈。”
“放心,暗号无误,待我先率骑兵突袭,拿下那环眼贼。”吕布已是迫不及待,等城门开到一半时,就一马当先杀进那黑乎乎的城门,身后五百轻骑一齐跟上。
“嗯?”刚冲进城门的吕布就发现有些不对头,前方黑暗处好像立了些什么东西,隐约看去至少有三四尺高,而且看起来很长。就在此时突然亮起一排火把,接着一阵箭雨对着尚未冲出城门洞的他们射来。
“中计了,快退!”吕布借着火光已看得分明,眼前一大排都是拒马,少说摆了有十几丈远,隔着拒马一排排弓箭手正在射箭,想冲过去根本不可能。吕布不是傻瓜,知道事已败露,此时还是先逃走再说。
但骑兵冲击容易,撤退却难。吕布一边用方天画戟拨打射来的箭矢,一边调转马头准备杀回去,却看见那吊桥又慢慢收起。此时城外的张辽等人也知道事情不对劲,连忙冲向吊桥,却已是晚了一步。
“驾!”吕布深知再不冲出去就要成瓮中之鳖,当下顾不得把后心要害暴露给乱箭,全力催动赤兔马往门口冲去。至于路上阻挡的骑兵,吕布也顾不得他们是自己人了,全都格杀勿论。
可惜赤兔马是宝马而不是天马,面对已经拉起来的吊桥,赤兔也不可能跳的过去。吕布绝望的看着已经紧闭的城门,只觉手中的方天画戟沉重无比。戎马半生,今天却要葬身在这徐州城下了么?
听到身后传来“降者不杀”的喊声,吕布心中又升起一股求生欲,“我不能死,大耳贼自诩仁义,只要我投降,他定不会杀我的,我要活着,我要复仇。”
吕布回身,看着眼前指挥之人,依稀记得此人好像是那陈谦之弟陈宗,坐在马上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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