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容绵心口一跳,转身看向同样挑着灯笼的俊拔男子。
&ep;&ep;今日的徐茗衍穿了一件紫檀藤纹大袖衫,襟口和袖缘点缀着金丝银线,看起来富贵逼人,与平日里的打扮不同。
&ep;&ep;等他走近,容绵才闻到一股酒气,还是洛阳城最大的酒庄所酿的状元红。
&ep;&ep;“表哥怎么来了?”容绵双手执灯,退后半步。
&ep;&ep;见她刻意生分,徐茗衍心里不是滋味,可今日是来与柳师兄叙旧的,面上不能做的太难看。
&ep;&ep;“听说舅母病了,表妹可有回府探望?”
&ep;&ep;容绵一愣,想起养母掴自己巴掌的情景,不寒而栗,快要褪肿的面颊隐隐作痛,“表哥可知,母亲得了什么病?”
&ep;&ep;徐茗衍不知容绵被打一事,只当她决意退婚不敢回府,“我派人去打听,舅舅说不碍事,表妹有时间还是回去瞧瞧吧。”
&ep;&ep;容绵点点头,“多谢表哥提醒。”
&ep;&ep;徐茗衍笑笑,抬手揉揉她的头,掌下发丝柔软,像抚弄尚好的蚕丝,刹那间,心底又出现了落差。
&ep;&ep;他们明明可以按部就班地成亲,过相敬如宾的小日子,为何中途杀出个宋筠?
&ep;&ep;偏偏这个人,是不能忤逆的。
&ep;&ep;上次不欢而散,他回去思忖许久,自己的家族将希望全部押在了宋筠身上,料定他有夺得皇位的实力,自己也要孤注一掷地配合,真若为了一个女子与之决裂,实乃得不偿失。
&ep;&ep;这不是窝不窝囊的事儿,而是关乎家族荣誉。姻缘可以再觅,前程将功亏一篑!
&ep;&ep;孰轻孰重,他本该掂量得清,偏偏舍不得放手。
&ep;&ep;与柳时易寒暄后,两人一同去往竹屋,却遭到宋筠的拒见。
&ep;&ep;徐茗衍疑惑地看向身侧的人,“师兄,这......”
&ep;&ep;柳时易摇摇折扇,咳了一声:“殿下所服药物皆补品,身体吃不消,不想让外人瞧见,师弟还是先回吧。”
&ep;&ep;同是二十多岁的男子,怎会不懂对方的暗示。可这附近只有容绵和夏歆两个女人,宋筠选谁,不言而喻!
&ep;&ep;徐茗衍握紧衣袂下的拳头,淡笑道:“既是这样,那茗衍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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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当他行至山脚下,在一团流萤中,竟瞧见了粉衫白裙的小娘子,似在等着自己。
&ep;&ep;他知道容绵是来退婚的,但今日赴宴饮了酒,头脑不是很清楚,实在不想跟她谈论这事儿。
&ep;&ep;容绵走上前,福福身子,“表哥,我粗野惯了,不懂规矩,无法高攀徐家门第,咱们的婚事还是作废吧。”
&ep;&ep;他们还未将三媒六聘的流程进行完,只进行到了“纳吉”,也就是初步达成协议,只要双方中的一方反悔,还是来得及的。
&ep;&ep;徐茗衍有些后悔没有催促爹娘尽早进行“纳徵订婚”,给了容绵可以全身而退的机会,“那依表妹的意思,门第之别,你要如何与四殿下结为连理?”
&ep;&ep;容绵从未想过与宋筠更进一步,那日只不过是做戏罢了,这会儿有些难以收场,“这就不劳表哥费心了。”
&ep;&ep;不止与自己见外,还要撇清关系,决绝时可比叶姒羽果断多了。
&ep;&ep;一口闷气咽不下去,徐茗衍绕过她,压低了嗓音:“此事再议。”
&ep;&ep;这时,老酌从树荫里走出来,一副要揍人的架势,幸被容绵拦住。
&ep;&ep;徐茗衍冷笑,大步离开。
&ep;&ep;身后的小丫头颠颠跟上来,还试图跟自己断绝干系,徐茗衍按捺住将她按进怀里收拾一顿的冲动,独自回到驿馆。
&ep;&ep;更阑人静,许是嫌赴宴时喝的不够多,徐茗衍挥退驿工,倚在厅堂的玫瑰椅上,一盅盅啜饮。
&ep;&ep;一抹艳色身影款款走来,腰肢如柳,手里拎着一只酒盅,“徐国师遇见了什么烦心事,竟在这里对月独酌?”
&ep;&ep;眄视一眼妖娆的女子,徐茗衍没有理睬。
&ep;&ep;叶姒羽搭起一条美腿,为自己斟酒,与他碰杯,“夜深人静最适合叙旧,是不是啊,衍哥哥?”
&ep;&ep;徐茗衍眼前发白,却知道名声更为要紧,应与叶姒羽保持距离,而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容绵,根本无暇与他人虚与委蛇。
&ep;&ep;“即便叙旧,也要找个清清白白的女子,还请三皇子妃自重。”
&ep;&ep;等厅堂剩下一人,叶姒羽恣睢一笑,将酒盅抛掷在地,踩着碎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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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夜雨敲窗,打湿了纸糊的窗纸。容绵护着微弱的灯盏,走到小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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