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应该随行。只是,不等他缓步跟出去,便有一个御史跳出来揽住他的去路——
&ep;&ep;“齐家治国方能平天下,谢中郎将还是先好生教一教妻,再出仕得好!!”
&ep;&ep;谢中郎将抬了抬眼,淡定地回道:“某之妻聪慧出众,如无暇之美玉,且有幸得到先帝亲封‘定敏’二字,容不得任何人随意指摘。阁下这般指责,可是评说先帝给的封号不合适?”
&ep;&ep;那御史怔了怔,冷汗自额角流了下来:“某当然……绝非此意……”谁敢指摘先帝?连圣人亦不能有违父训,否则便是不孝。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是不能对先帝有任何不敬之意。
&ep;&ep;听了此话,旁边正跃跃欲试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暗道:好险,这谢琰果然不愧是世家子,嘴皮子真是比御史还厉害,轻易招惹不得!莫非正因他有这等好口舌,崔子竟才如此毫无顾忌?!
&ep;&ep;圣人也停下了脚步,笑了起来:果然,谢弘微连御史也当得了。
&ep;&ep;众目睽睽之下,谢中郎将继续冷淡地道:“若是女子能入朝为武将,以某家内子的功勋,足以胜任某的中郎将之职。你们这些说女子不如男子之人,不过是未能娶得贤妻,未能教养得出众的女儿,见识实在不足,才如此轻视女子罢了。不仅说明你们性情迂腐,同时亦证明你们的运道亦是极为不佳。”
&ep;&ep;“若是如某先生与某这般幸运之人,母亲、妻子、女儿都样样出众,自然便觉得应当凭才华而论人,而非因男女而论人。”
&ep;&ep;听了此言论,许多坚决反对的臣子险些气了个倒仰。然而,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定敏郡君这般的女子,这世间确实很少见。提着横刀就能上马征战,下马便能执笔书写,入内宅还能打理妥当——许多男子也未必能做到这些。当然,便是如此,他们也依然不同意“女子入仕”这等骇人听闻的观点。
&ep;&ep;无论朝中纷争如何,谢琰这番言论到底还是传了出去。宫中的嫔妃们消息最为灵通,不多时便传得人尽皆知。武贵妃打趣道:“不错,遇不到聪慧的女子,便以为天下女子皆是愚笨不堪,不可与男子比肩者,眼光实在太浅薄了。如此说来,谢中郎将倒真是幸运之极了。”
&ep;&ep;“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妾。”李暇玉笑着接道,“不过是彼此之幸罢了。”
&ep;&ep;武贵妃一怔,也不知是否回忆起了与圣人的初遇,轻叹道:“的确如此……”
&ep;&ep;这一次论战犹如石入湖泊般,悄悄地在长安城一众世家官家内眷中引来了波澜。且不论她们心中到底作何感想,木兰卫到底还是磕磕绊绊地建了起来。
&ep;&ep;虽说号称为木兰卫将军,李暇玉麾下却仅有十来个人,唯三的世家女便是王夫人母女、陆氏,其余不是八九品的官眷便是女官或宫婢转任。萧氏原本对此也很感兴趣,但实在不愿面对武贵妃。李暇玉也不敢让她们见面,便只得宽慰她作罢了。
&ep;&ep;这时候,已经离开灵州的李家终于传来消息,即将抵达长安。将近一载不见,李暇玉无比思念祖母柴氏与表妹孙秋娘。于是,谢琰与她都特地告了假,带着染娘,亲自去城门迎接。
&ep;&ep;遥遥便能望见,官道上几骑飞奔而来,带起一阵阵轻尘。染娘定睛一瞧,欢喜地拍着小手道:“是曾外祖母!舅舅和表姨母!”她记性极佳,听闻李家要搬到长安的消息后,便几乎每日都和自家耶耶数着灵州发生的旧事。听她说起这些,谢琰便如同亲眼目睹女儿成长一般,对李家众人越发感念无比。
&ep;&ep;“祖母!”李暇玉难掩激动之色,抱着女儿上前去。
&ep;&ep;柴氏立即勒住马,利落地翻身下来,将母女二人揽入怀中:“怕是等得久了罢?你们两个也便罢了,素来身强力壮,应当无碍。但怎能让染娘也跟着站在日头底下晒着?若是晒得发热了可如何是好?”
&ep;&ep;李暇玉忙抚了抚女儿的额头,还未等她感觉出是否有异,柴氏便满脸心疼地将染娘搂了过去:“两个当阿娘阿爷的,竟然还如此莽撞。来,染娘,让曾外祖母瞧瞧你——”说着,她便细细打量、轻轻摩挲,直到确定小家伙无碍,这才松了口气。
&ep;&ep;染娘甜甜地唤着她,说了许多思念的话,又提及给她准备的礼物。祖孙两个似是有说不完的话,皆是眉开眼笑,端的是亲昵之极。
&ep;&ep;谢琰有些发怔,李暇玉倒是并不意外柴氏的“偏心”。自从有了女儿之后,自己便“失宠”了,如今早便习惯了。不过,很快,她便顾不上想这些了,孙秋娘几乎是疾步奔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扑入她怀里,泪水汪汪地唤道:“阿姊!”
&ep;&ep;李遐龄立在一旁,心中的滋味自是复杂难言。看了看自家阿姊,又瞧了瞧尚未过门的娘子,实在不知该嫉妒谁。或许该嫉妒阿姊?毕竟连他都不曾抱过秋娘呢。又或许该嫉妒秋娘?毕竟他年长之后,便再也不能像年幼时那般与阿姊如此亲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