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李遐玉与谢琰齐声应道。
&ep;&ep;“到得午后,便有使者带着兵部的符契来了,征召河间府一千二百府兵参战。”谢琰接着道,“之后不多时,都督也遣了人过来。关于战事的安排十分机密,祖父并未透露半分。不过,大约再过两三日,大军便须得出征了。”
&ep;&ep;柴氏道:“大军出征,战事再起,想来灵州的粮价说不得便会涨起来了。咱们家的几个庄子刚送来了粮食肉菜等物,吃用应是不虞。若有余力,或可向大军进献些粮草,或可将粮食赠给寺观做施粥之用。而后,咱们只管守紧门户,一切待战事结束之后再说。”
&ep;&ep;“祖母,咱们是否要出城去送祖父出征?”李遐玉问道。
&ep;&ep;柴氏道:“我看他那张老脸都已经看腻了,便不去了。你们几个倒很该去送一送,顺道去县城外的弘法寺给大军上香祝祷一番也好。”说罢,她很是平静地道:“三郎奔波劳累,想来已是疲倦得很了,去歇息罢。元娘,你也不必多思多虑。你祖父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风雨险境,此次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薛延陀人志在河北道,想来关内道附近安置的人手不会有多少。”说不得,此次出战,连一杯羹汤也分不得多少了罢。
&ep;&ep;两个孩子皆点头称是,辞了她便回院子里去了。
&ep;&ep;两日之后,河间府一千二百府兵离营,自己带着兵器马匹干粮,前往灵州听任灵州都督李正明调遣。贺兰山脉的一座山丘之上,穿着狐裘披着大氅的李遐玉立在萧萧风雪中,目送军纪严明的将士们有条不紊地离去。
&ep;&ep;她身侧的谢琰遥遥望着那群气势如虹的军士,勉强按捺下心中沸腾的战意。他如今的年纪,确实是太小了些。短短几年之内,想来也不可能作为府兵参战,只能带着部曲,拿那些个马贼练一练手了。
&ep;&ep;李遐龄牵着阿姊的手,低声道:“只能目送祖父出征,心里真不好受。阿姊,待再过几年,咱们也随着祖父一同出征。”
&ep;&ep;“将祖母一人留在家中,你也能放心?”李遐玉便问。
&ep;&ep;小家伙一时觉得难以抉择,转过小脑袋,便瞧见和他一样裹成了毛茸茸的圆球状的孙秋娘,不假思索道:“不是还有秋娘姊姊在么?就让秋娘姊姊在家里侍奉祖母就是了。咱们都跟着祖父上战场,揍得薛延陀人哭爹喊娘。”
&ep;&ep;孙夏也闷声闷气道:“不管是劳什子的薛延陀人还是马贼,都杀个干净。也好教他们不敢再来咱们的地盘,杀伤咱们的人!”
&ep;&ep;孙秋娘见大家都表了态,抿了抿嘴唇,笑道:“那阿兄阿姊们尽管去就是了。我保证好好地待在家里,天天都陪着祖母说话、逗祖母开心。”她与孙夏如今都跟着李家姊弟、谢琰,喊柴氏与李和为祖父、祖母了。两位老人与五个孩子组成的新家,虽称不上人人都十分亲近,却也很是融洽了。
&ep;&ep;待大军行远,渐渐消失在茫茫风雪中之后,孩子们便乘着牛车,来到离弘静县城不远的弘法寺,给李和以及所有出征的将士们上香。弘法寺是座很有些年头的寺庙,虽说看起来并不如何雄伟华丽,香火却一直都很旺盛。寺中的主持圆融不仅是一位远近有名的佛医,据说亦是位大智大慧的法师。
&ep;&ep;因李和、柴氏与圆融皆相识许久,弘法寺格外给他们安置了一处佛殿,供上数百盏长明灯。李遐玉又与寺中的比丘说定,每年给父母、外祖一家分别做三次道场,就定在寒食清明、中元与下元等祭祀之时。
&ep;&ep;一切妥当之后,五人这才回到李家老宅之中。柴氏听李遐玉说了道场之事,自然没有不允的:“到时候咱们一同去就是。弘法寺附近还有座天心尼寺,正好可以让咱们住上些时日。在尼寺中多待些日子,抄一抄经文,说不得便能去一去心中的戾气,消除些咱们造下的杀孽。原本祖母并不信这些,但你阿爷阿娘去之后,心里却总有些惴惴。”说到此,她眉眼间俱是黯然,“就当是求个心安也好,元娘,祖母只希望你们日后都好好的。”
&ep;&ep;“祖母放心,我们都陪祖母去。”李遐玉搂住她的手臂,低声道,“不论祖母想做什么,儿都陪在祖母身边。”
&ep;&ep;☆、第二十三章&ep;大唐制胜
&ep;&ep;贞观十五年,薛延陀因记恨阿史那思摩可汗(李思摩)率东突厥降部渡河北上,唯恐突厥兴起危及其在漠北的权威与声望,便谋图击溃东突厥诸部,迫使其南迁,不敢再北上。他们不知自何处听闻,大唐皇帝欲去往泰山封禅,认为封禅之时必定会调集许多将士随行护卫,大唐边境定然空虚,如此战机绝不容错过。于是,薛延陀夷男可汗命其子大度设调集部属以及回纥、靺鞨等同盟部族,共发兵二十万,急行千里,穿越漠南地区,在白道川建立营帐。
&ep;&ep;十月初,薛延陀以主力攻击位于定襄城的突厥降部,西遣游骑侵扰灵州、夏州,东慑契丹等部族。大唐北部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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