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告诉时南絮自己的家世的时候,她正小口吃着侍女送来的梅子。
说来那侍女也是贴心会服侍人的,还记得时南絮已是盲了看不见东西,便将果盘送到了她手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酥云送了梅子来后,便守在房中,听着自家少主面不改色地杜撰自己的身世背景,甚至将魔教都美化成了清正之派。
在墨瑾口中,他是殷家公子,名为殷怀瑜。
殷家在江湖中并不显赫,但殷怀瑜游历期间看到孤剑山庄的火光,于是上山来救人,只可惜来晚了,只来得及救下时南絮。
时南絮确实不曾听闻过殷家,准确来说在孤剑山庄的时候,因为时渊管得严怕她身体不好还多虑,再加上时南絮也并不想额外分出心神去关注,所以她知晓的江湖之事并不多。
甚至可以说她对江湖势力的了解,仅限于剧情纲要里的和那次梁城之行听到的只言片语。
“时姑娘便在这待一段时间休养罢。”说话时,墨瑾的眸光一直落在她唇间。
她吃梅子的动作雅致秀气,只是咬开梅子时,殷红的果汁便尽数洇开,染红了她饱满的唇瓣,宛如为她点上了殷红的口脂。
时南絮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于是将唇瓣间的烟霞之色尽数卷入了唇齿间。
连带着她温婉姝丽的脸都多了几分活色生香的意味。
墨瑾眼帘微垂,乌黑的眸子沉静,却渐渐地凝聚起了幽深的暗流。
这有如实质的观察目光,让即使目不能视的时南絮都能察觉到几分,她下意识地抬手将指尖的梅子递过去,却不知恰好送到了墨瑾浅色的唇边。
“殷公子吃吗?”
墨瑾才发现时南絮的手其实也是十分漂亮,莹白的手指,有如笋尖白生生的,指尖轻轻拈着一颗红梅。
红白交相映衬的色泽,是他最偏好的。
秾艳的红色落入纤尘不染的白色,靡艳而残忍。
是以每回杀人时,墨瑾都格外喜好穿雪白的衣裳,这已经是魔教众人皆知的癖好了。
从孤剑山庄回来后一直都是冷淡神情的墨瑾看了好一会,以至于时南絮的手举了许久都有些酸,但又不知该不该收回来,他忽而无声地笑了笑,俯身衔走了时南絮手中的梅子。
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时南絮感觉到自己的指尖似是触碰到了微凉柔软的东西。
大抵是殷怀瑜的唇。
意识到自己碰到的是什么后,时南絮身形微微僵住了一瞬,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墨瑾离开前观察了她许久,尤其是他还告知了她时渊的死讯,将其尸首埋在了孤剑山庄的后山。
在墨瑾说出口时,一旁的酥云本来想拦下打断的,可却来不及。
听闻了自己父亲死讯的少女沉默着,攥着锦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指尖微微泛白。
这个时候按照常人反应,她大概是该落泪的,可时南絮和时渊相处的时间根本不曾有多少,甚至自己身边的侍女酥云都比他陪伴的时间要长。
如琉璃樽般脆弱的少女垂首,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滴在了莹白的手背上,似断了线的珍珠般。
明明落泪的姿态格外动人,却让墨瑾不由得皱起了眉,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闻时南絮嗓音微颤地说道:“南絮谢过殷公子。”
显然是在谢他帮忙安葬了时渊一事。
墨瑾眸光不显半分波澜,却不再说话了。
恰逢此时左护法来寻墨瑾有要事相商,两人便离开了房中,留着时南絮一人待在屋内。
倒是心照不宣地让她一人安静地待会。
时南絮就这么毫不知情地在魔教安顿了下来。
教中弟子也是不知该作何感想,自家少主将人姑娘的父亲给亲手杀了,却仍旧将人留在教中,还下令要他们瞒着,不允许透露半分魔教踪迹,实在是一言难尽。
要是魔教的一贯作风,那便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怎可能还会留孤剑山庄一个活口。
最令他们匪夷所思的是红尘楼里的翠翘似乎是犯了什么大错,竟惹得本就喜怒无常的少主动了怒,将其关进了水蛇牢中。
令时南絮意外的是酥云竟然寻到了殷家来。
还记得酥云寻来的那日风和日丽,秋风和畅,坐在院中晒太阳的时南絮只感觉到自己的面前带起了一阵清风,约莫是酥云的衣袂带起的风。
窈窕的碧色身影飘飘下拜,跪在了时南絮的面前,哽咽道:“小姐酥云失职了。”
时南絮察觉到他跪了下来,伸手要去扶他起来,十指却摸上了他的脸,触及一片泪痕时顿住了。
“酥云你怎得寻到这儿来了?”
面前的酥云闻言,似是抖了抖,颤声说道:“回小姐,那日酥云听闻了庄子出事了,便连夜寻来了。”
可
她不是嫁人了吗?
似是看出了时南絮脸上的疑惑之色,酥云伸手握住了时南絮的手,语气黯然落寞,“那日奴婢到了青州,他告诉奴婢,他已心有所属,由他父母议定的婚事便不作数了。”
竟然这般折辱酥云。
时南絮反手握紧了酥云的手,抿紧了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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