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溯抬眸看向她,唇角微勾,有些费力道:“嗯……我相信你。”
&ep;&ep;常之茸用力点头:“再睡一会,我守着你。”
&ep;&ep;李溯闻言,眼皮沉重的合上,感受着一直守在身旁的常之茸,逐渐安心睡去。
&ep;&ep;这一夜里,李溯有三次呼吸停滞,常之茸都立即发觉,以口渡气将人救了回来,她再不敢阖眼片刻,始终听着看着,心中细数着李溯的呼吸频率,直到第三日清晨,朝阳升起。
&ep;&ep;苏广终于带人回了东宫,他风尘仆仆的行至到内殿,将寻得的药材悉数呈上。
&ep;&ep;常之茸看着眼前的靛青根,郑重拿起,紧握于手中……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这真的是最后的希冀了。
&ep;&ep;她让福田守在床榻前,自己则是亲自去煎药。
&ep;&ep;巳时,常之茸坐在药炉前,眼前有些发黑,她勉强的将身子靠在墙上,强迫自己不能阖眼,仔细的盯住药炉,为了使药性能够发挥到极致,需时刻调整火候,掌控着煎药的烹煮温度,便这般煎制了两个时辰。
&ep;&ep;申时刚过,汤药熬制完毕,常之茸小心翼翼的将棕褐色的药汁过滤至碗中,捧着药盏赶去内殿。
&ep;&ep;然她刚行至过半,一个小奴才匆忙而来,看到常之茸后,哭丧着脸道:“太子妃殿下,您快些去内殿罢……吴太医说,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快不行了!”
&ep;&ep;常之茸面容一白,加快步伐,端着药盏入了内殿。
&ep;&ep;抬眼看去,便是一地刺目的血。
&ep;&ep;床榻旁吴太医苏广等人皆在,李溯呼吸急促,撑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呕血而出,吴太医在旁神情焦急,却束手无策。
&ep;&ep;常之茸脑中一片空白,她本能的快步行至榻前,异常冷静。
&ep;&ep;将药盏放置在床头,拿来衣物将血迹擦干,然后轻抚着李溯的后背,为他顺气,直至口鼻处再无血液喷出。
&ep;&ep;而此时的李溯,已是连话都说不出。
&ep;&ep;常之茸端起药盏,凑至李溯唇边,轻声道:“殿下,该喝药了,万不能再呕血,更不可将汤药吐出,一定要强迫自己咽下去才可。”
&ep;&ep;常之茸的话,李溯听到了。
&ep;&ep;他喉头一腥,却强硬的将那口血,混合着汤药,一同咽了下去。
&ep;&ep;他此时已经尝不出哪些是药,哪些是血,口中无味,鼻间窒塞,双耳嗡鸣。
&ep;&ep;只知道口中不论是何物,只能咽,也只许咽。
&ep;&ep;汤药入腹,片刻后,便止住了体内涌上的鲜血,但药性之强,亦让李溯喝下后,便无力睁眼,整个人瘫倒在榻,直接昏迷了过去。
&ep;&ep;常之茸心头一紧,额间冒汗,她忙抬手探了李溯的颈侧和鼻息,察觉人尚且无碍后,整个人便撑不住的颓坐在地上,后背汗湿了一片。
&ep;&ep;福田欲要上前搀扶,常之茸却摆手,无力道:“我便坐在这里,歇息片刻……守着殿下。”
&ep;&ep;吴太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安慰几句,最后还是没有说多余的话,而是轻叹道:“只看殿下,能否挺过今夜了。”
&ep;&ep;常之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溯昏迷沉睡的面容,点点头。
&ep;&ep;众人见状都退至到了正殿,将内殿留给了常之茸和李溯二人。
&ep;&ep;常之茸坐在冰凉的地上,身子靠着床榻,整整一个时辰,方才恢复了一些力气。
&ep;&ep;她踉跄着起身,轻手轻脚的拿着干净的布巾,为李溯擦拭着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可是怎么擦,都还有个浅浅的红色印子在上面,常之茸手中的布巾都有些拿不稳了。
&ep;&ep;她放下手,跪在床榻边,双手捏紧,垂头埋在臂弯中。
&ep;&ep;“怪我……都怪我……”
&ep;&ep;常之茸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越绷越紧,越绷越用力,她不断的责怪着自己,将这一切都归结成自己的错。
&ep;&ep;因为该患殪瘟的人,本应是她啊……
&ep;&ep;为什么这一世,李溯会罹患殪瘟?难道都是因为她重生回来,改变了如此多事情后的结果吗?
&ep;&ep;如果所有事情都和上一世一样,李溯便不会沾染上殪瘟之症,到头来,这一切的一切,竟都是因她而起。
&ep;&ep;只怪自己八岁那年,煽动了那一扇蝴蝶的翅膀,影响至今。
&ep;&ep;常之茸浑身冰凉,她睁着一双空洞的双眼,有些不敢想象,若是李溯因殪瘟而身亡,她宁可没有重生,没有做任何的改变,就如同上一世一般,安安静静的死去便好,她不会再有任何的悔恨和不甘。
&ep;&ep;因为她真的没有想过,要用李溯的命,来换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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