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午间时,常之茸伴着常夫人一道做糕点,她帮忙递面团递竹筷,常夫人悉心的教导她如何做桂花糕,即便这些制作过程常之茸甚至比娘亲还要熟悉了,她依然是静静的听着,不厌其烦的看着。
&ep;&ep;一笼精致香甜的桂花糕烹饪而成,常夫人小心翼翼的将它切好摆盘,边角整齐毫无瑕疵,常之茸伸手便想尝一口,不料手伸到一半就被娘亲拍了回去。
&ep;&ep;“莫拿食盒里的,这是一会送去给纤月姑姑和阿溯吃的,你吃这些。”
&ep;&ep;说着常夫人指着一旁那被切废的下脚料和碎渣,常之茸无奈的用手蘸了些桂花糕的碎渣,放嘴里舔了舔。
&ep;&ep;她险些忘了,常夫人做的糕点向来是摆放整齐挑极好的拿去到巷尾别院,以前她从不知这是为何,只道母亲是偏心于李溯,实际却是常夫人一刻也没有忘记,巷尾别院所居之人的身份,就像即便纤月比她还年轻几岁,仍是道她一声纤月姑姑,从不忘礼。
&ep;&ep;而这些糕点,也几乎是按照宫廷御膳的标准去烹饪摆放。
&ep;&ep;常之茸记得,年幼的她好似还因为这些小事哭闹过,如今想来再无怨言。
&ep;&ep;装好食盒,常夫人领着常之茸坐上马车,前往巷尾别院。
&ep;&ep;安稳的坐在马车中,常之茸一瞬不瞬的望着外面,长安街人声鼎沸门庭若市的繁荣景象,似真似幻,仿佛昨天这里还瘟疫肆虐尸横遍野。
&ep;&ep;“娘亲,你给我讲讲皇后娘娘吧,你总说她是这世间顶顶尊贵的女子,可我并未觉得。”
&ep;&ep;常夫人微愣,思绪像是飘向了远方,她勾唇轻笑,悉心教导道:“你万不可有不敬之心,韶贞皇后是娘亲见过最为倾国与尊贵的女子。”
&ep;&ep;“她不仅气质出尘,兰姿蕙质,难能可贵的是她身居高位却有一颗至臻之心。在你爹爹还未进宫做御医时,穷途潦倒,在京城求助于人却被棒打出街,倒在街头险些丧命,恰巧那时韶贞皇后微服出宫,仅是路过便帮扶了你爹爹,知道他医术高明后,竟准了他入宫做太医,那可是天大的荣誉。但你爹爹那人呀,脾性耿直不善官腔,在宫中做太医多年亦不得人心,若非韶贞皇后一直庇护常家,我们的生活过得哪里会如此顺遂。从此常家才慢慢好了起来,亦有了如今在京城的立足之本。”
&ep;&ep;常之茸听得微微出神,她喃喃自语道:“那皇后娘娘真是好人。”
&ep;&ep;“是贵人。”常夫人笑语晏晏:“亦是我们常家的恩人,不论韶贞皇后的娘家是何等叛国之徒,外界的人又是如何的诋毁于她,我们都要铭记她对常家的恩情,若是没有她,兴许你爹爹便命丧街头,也没有你的出世了呢。”
&ep;&ep;常之茸默默的点了点头。
&ep;&ep;回想着往事,常夫人也不禁为已故的韶贞皇后叹了口气,她叮嘱道:“这些话不许在外人前提及,也莫要与任何人说道韶贞皇后的事,此乃大忌。”
&ep;&ep;马车很快行驶到了巷尾别院,常夫人整理了一下衣冠裙摆,一手拎着食盒,一手牵着常之茸,缓步步入别院。
&ep;&ep;巷尾别院不大,放眼京城,这里可以说是毫不起眼的地方,只有两间厢房一间正房,没有花哨宽敞的庭院,没有碧绿澄澈的池塘,院中只余两棵杨树一棵杏树,简洁干净。
&ep;&ep;一道倩影盈盈然的从正房走出,纤月白衣素裙,不施粉黛,温柔姣好的面庞笑着迎来。
&ep;&ep;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常之茸内心颇为酸涩,上一世纤月姑姑后来究竟如何,她丝毫不知,也再未见过,但她有所预感,必不是很好的结局罢。
&ep;&ep;“纤月姑姑,妾身做了些简单的桂花糕,带于你和阿溯尝尝。”
&ep;&ep;常夫人递上食盒,纤月笑着接下:“又让夫人费心了,我们进屋聊。”
&ep;&ep;进了正房,房屋内陈设简易,纤月放下食盒,摸了摸常之茸的头:“之茸今日怎的这般听话,你便去厢房寻阿溯玩吧,他应当也快做完今日夫子留下的功课了。”
&ep;&ep;闻言常夫人忙拽住常之茸,摇摇头道:“莫要让茸儿吵了阿溯,便让她在这里等阿溯做完功课。”
&ep;&ep;纤月也没有勉强,淡笑的点头。
&ep;&ep;常之茸内心叹气,若是曾经的她,定然进到院子里就奔去厢房寻李溯了,哪里管他正在做什么,只会嚷嚷着让他陪自己玩,如今常之茸知道了李溯的身份,已经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若还和从前一般,难免冒失得罪,若谨慎小心,又远了距离,常之茸很是为难。
&ep;&ep;纤月一边从容的温具备茶,一边柔声问道:“可有选好日后定居何处?”
&ep;&ep;常夫人点点头:“便暂定霖县吧,虽地处偏僻却气候宜人,位于中原地带,听闻那里临近峄山,景色亦是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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