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印月笑了笑:“‘又是一天新启时’,多好的句子啊,而且本宫也记得,六年前的晚上,是谁把你扶上皇位的。如今,本宫不过是把当时的权利都要了回来而已。”
席间,所有人都十分不自在,谈话苍白而僵硬。
只有旧后一直淡淡的笑着看黎印月和冷奕熙两人从容自得,谈笑风生,甚至还时不时地互相夹菜。一副琴瑟和鸣夫妻和谐的诡异画面。
散宴后,黎印月给冷奕熙留下一张药单:“按照着药单服用,一日一次,半年后一周一次,即可抑制你体内的蛊虫——不过不能消除。”说完,便笑着离开了。
“皇上可还要信她?”黎印月走后,旧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冷奕熙敛眸捏碎了手中的药单,手一扬,碎片随风散去,他的回话亦跟着消逝于茫茫天地之间。
“不信了,以后再也不信了……”
他起身离去,众嫔妃皆跟着散去。
只余旧后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席间,看着还在风中旋转的纸张,默默叹了声‘痴男怨女总为情/
她亦是,冷奕熙也是……
当夜,凛月宫中,一名妃子被送到寝宫,偏殿却坐着两个身形极其相似的人影。
“所有的妃子你都打算这样来处理?”一个男人的声音问。
“不然呢?没有你,朕怎么去宠幸她们?”女人冷声回答。
“若有人发现‘新启皇帝’实为两人怎么办?”
女人坚决果断:“杀之不留后患。”末了,又想了想,“你可以选择一个你喜爱的妃子,允许她知道真相,也允许她受孕,但必须是可信任之人。”
那男人笑了:“就等新启娘娘这句话了。”
那女人也笑他:“原来你早有看上的了。”说罢,却忽然又收敛了笑脸,“如松,若有一日朕事败,你便带上妻儿走吧,你真实的样子在宫中无人知晓,这就是你的护身符,也算是朕给自己积点阴德了。”
黎如松也似有感慨:“臣弟的确曾对娘娘有过诸多的不服气,但如今娘娘的恩德臣弟没齿难忘。还有,当年救命之恩,臣弟永不相忘。”
闻言,黎印月不由叹息了一声,撇头看向东宫的方向,那里住着她思念,却不敢,也不能去相见的人。
静默良久,她才淡声道了一句:“去吧,老规矩,不能留种。”
“是。”
……
自新启皇帝上位以来,整顿吏治,轻徭赋税,处事待人皆坚持着既得民心又不得罪官员的原则。
一时间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甚至出现了万千布衣到京城求见只为一睹圣颜的奇特景象。
由于觐见的百姓实在太多,黎印月不得不专设部门接待,偶尔也会亲自前往。虽然脸上依旧带着面具,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声誉,反而更添了几分神秘的吸引力。
从未有多余的人知晓那十二旒冠下的女儿身。
而百姓们自发进贡的农物,她会亲自挑几个好的赏给大臣们,剩下的尽数送到东宫,只为让他知道,她比他做的更好。
她也会经常到东宫来,与他相对而坐,或谈国事或谈诗词,竟从未有过冲突。
三月后,新启皇帝册封了安阳候的三千金为后,不出半月,便传出了新后有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