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储时很诚实,答得也很及时,“我不是很清楚。”
&ep;&ep;这在说明他没有爱的人,祝重峦有些沮丧,她仍然强撑着笑意,“你的职业已经替你选择了,你会是尊重生命的人。”
&ep;&ep;储时问她,“那你呢?你会想我怎么做?”
&ep;&ep;祝重峦露出不解的神色,储时再说:“我不会有爱的人,但你将会是陪伴我很久的人,会是很重要的人。”
&ep;&ep;祝重峦把靠枕垫到腰后,她没有看储时的双眼,而是看向窗外枝叶后斑驳的新月,清影当窗,好半天她才确定地说:“我希望你是前者,那样才是你,才是人生不可控的意义所在。”
&ep;&ep;储时过了几秒才回,“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个尊重生命的人?”
&ep;&ep;祝重峦被这句话问得愣住了,她认真想了想。回什么比较好,因为她爱他,所以她极度肯定她爱的人就是这样一个认真负责的人?显然不可以。
&ep;&ep;祝重峦有点困了,还是没能找出个合适的答案,她打了个哈欠,只好反问他,“你不是吗?”
&ep;&ep;储时没有回答,很罕见。祝重峦也没有追究一定要一个回答,就靠向身后的墙壁,闭上了眼睛。其实她还没有这么困,可如果再从储时嘴里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也太没有面子。
&ep;&ep;但要是这时候的祝重峦没有闭眼,她再勇敢一点,就可以看见储时一向冷静深邃的目光变得闪烁不定。
&ep;&ep;过了一些时候,祝重峦听到衣角摩擦的声音,下一秒祝重峦的鼻尖嗅到了储时的气息,很清新的木质琥珀调气味,储时坐到了她的身边。
&ep;&ep;祝重峦的手不自觉地蜷起,她很想靠到他的肩上。
&ep;&ep;她还在为这个想法而挣扎时,她又听见储时很轻的放了什么东西在一边,下一秒她就被储时轻轻揽进了怀里。刚好是他左边的怀抱,听得清他沉稳的心跳。
&ep;&ep;很久以后祝重峦才知道,这一天是储时的生日,这一段时间是储时二十多年来最低谷的时候,频繁的实验效果不理想,差点击溃了从来进退有度的他,差点令他放弃这个项目的继续。
&ep;&ep;参差树影,光华交错,万籁兴而又寂,垂下的月光流淌过窗玻璃,漫延过所有时光。
&ep;&ep;夜半的时候风变大了,开始有滴答的雨声。大概因为祝重峦的呼吸终于平稳,储时将她抱上了床铺,掖好被角,然后离开。
&ep;&ep;在听见关门声,确信储时的脚步是远离的,祝重峦才从床上爬起来。她站到窗边,看见储时走出院落,衣服上已经沾了大滴大滴的雨水,接着他坐进了车里。
&ep;&ep;祝重峦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该想些什么,她长长出口气,正要转身回去,却踢到了什么。她弯身捡起来,是枚银杏叶状的胸针。祝重峦恍然想起刚刚听见的响动,一定是储时取下胸针的声音。这枚胸针很精致,借着窗外淡薄的光能看清它闪烁着银白光芒的模样。
&ep;&ep;祝重峦回头看向窗外,储时的车还没有开走,仅仅在雨幕中亮着刺目的车灯,这枚胸针在她手里逐渐硌得生疼。
&ep;&ep;是不是,你早已察觉我潜藏的情意。是不是,你也有过一点动心。
&ep;&ep;动作已经先于意识作出决定,祝重峦疾步下了楼梯,穿过院落时她已经被雨淋透了。
&ep;&ep;储时的车刚刚起步,祝重峦出口叫住,“储时!”
&ep;&ep;在看见后视镜里的祝重峦后,储时及时踩下了刹车。他拉开车门往回走,站在祝重峦面前,皱了皱眉,“这么大的雨,你想干什么?”
&ep;&ep;祝重峦仰头看着储时,“你掉了东西。”
&ep;&ep;储时像是没听清,“什么?”
&ep;&ep;祝重峦借着车灯,想仔细把储时的脸印在脑海里,雨水中和了他惯常冷清的模样,滴落在他的发梢,汇聚成水珠流淌到他的眉眼边,又滑过鼻尖流淌到唇角,他的面庞在雨里比以往更加清俊。
&ep;&ep;祝重峦举起手里那枚银杏叶胸针,“这是你的。”
&ep;&ep;如果不是她的神情倔强又慎重,储时不会猜到这句话或许有别的意味。
&ep;&ep;他们对立了不长也不短的时间,祝重峦看见储时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ep;&ep;最后储时看向她手里那枚精致的银杏叶胸针,他抬手从祝重峦手里接过,“谢谢。”对上她的目光,“我最近休假,打扰你了。雨很大,回去吧。”
&ep;&ep;然后储时转身走回了车里,黑色的越野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车灯微弱得再也看不清。
&ep;&ep;祝重峦就懂了,储时知道她什么意思。
&ep;&ep;储时看见她的神情,立刻就能明白她要他承认,他今天的行为已经不光是承担责任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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