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很快散去，他收回视线，淡漠看向跪在地上的顾临。

&ep;&ep;“没有下次。”洛无尘俯视顾临，语调毫无起伏。

&ep;&ep;“弟子谨记。”顾临哑声应道，动作缓慢地行了一个弟子礼。

&ep;&ep;洛无尘并没有再开口，只淡漠收回视线，朝我望了过来，“晚晚。”

&ep;&ep;“过来。”他道。

&ep;&ep;我的身体在战栗，但我分不清是恐惧还是什么。

&ep;&ep;连识海都是被摄取神智的空白。

&ep;&ep;我听到洛无尘喊我过去，可灵魂却像是与身体相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ep;&ep;原本跪在地上恭顺俯首的顾临也看了过来，“晚晚？”

&ep;&ep;他一直低着头，直到他抬头，我才发现，顾临的脸色像是大伤了元气一样的白，脸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倒有几分凄惨可怜的意味。

&ep;&ep;我看他看起来竟像是比苏涟漪伤得还重的样子，有几分疑惑。

&ep;&ep;谁伤得他？

&ep;&ep;难道是……出门在外被人打了？

&ep;&ep;我事不关己地猜想。

&ep;&ep;不过据我所知，顾临资历虽轻，实力却不逊宗内长老，除非是大能老怪物，鲜少有人能伤到他。

&ep;&ep;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ep;&ep;莫非，是师尊？

&ep;&ep;可是……

&ep;&ep;为什么？

&ep;&ep;我不禁有些不解地看向洛无尘，是顾临犯了什么错吗？

&ep;&ep;“晚晚，”洛无尘再一次喊我：“过来。”

&ep;&ep;“是，师尊。”我不再看顾临苍白的面孔，小跑着朝洛无尘奔去。

&ep;&ep;顾临低低地喊了我一声“晚晚”，我脚步微微一顿，侧过脸，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ep;&ep;“抱歉……”顾临的眼里藏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ep;&ep;抱歉？

&ep;&ep;他在为什么道歉？

&ep;&ep;是为这七年对苏涟漪的偏袒，还是为这七年里对我的不闻不问？

&ep;&ep;我的手指攥得紧紧的，指甲嵌入掌心。

&ep;&ep;……

&ep;&ep;我当年遇到的那头毒虫，名唤水云黑，品阶不高，毒性却是极强，能够在修真界十大毒物里排到第七。

&ep;&ep;我虽然侥幸留下了一条性命，却也变成了一个废人。

&ep;&ep;无法拔除的毒性残存在我的体内，侵蚀我的肌肤，渗入我的血肉，腐蚀我的根骨，叫我本就算不上好的根骨，几乎再无用处。

&ep;&ep;我再也无法筑基，永远都只能停留在练气，不得寸进。

&ep;&ep;而我成为废人之后，他们只说我是罪有应得，是恶有恶报。

&ep;&ep;上行下效，为了迎合苏涟漪的追求者，底层的那群弟子也想方设法通过贬低针对我，向他们讨好。

&ep;&ep;——“你为什么总要抢苏师弟的东西？”

&ep;&ep;明明是他来抢我的东西。

&ep;&ep;——“你怎么就这么自私？”

&ep;&ep;他要抢我的东西，我不肯拱手相让，所以是我自私。

&ep;&ep;——“你为什么要同苏师弟处处作对？”

&ep;&ep;这个问题那该去问苏涟漪。

&ep;&ep;——“要不是你使了下作手段，剑尊的弟子应该是苏师弟。”

&ep;&ep;我反抗过，也尝试去同宗门的长老寻求帮助过，可我的述求无人理会。

&ep;&ep;每一次，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