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对两人,纵然说这话的人棋力再高,其对手也不免会生出被轻视侮辱之感,纵是一代国手与其门下弟子对弈也只会让子,少有狂妄到心分二用的,而来此之人又无不是自视甚高的文人士子,所以这句话只是瞬间便引燃了他们的怒火。
果不其然,江轻寒话音刚落,对面便有一旁观之人忍不住了,立马指着他鼻子呵斥道:“姓江的!你少在那大言不惭了,难道当我等都是看不懂棋局的外行不成?依我看,这一局你就赢不了怀玉公子!你呀,其实就想找两个人下,到时候输了也有个借口,就算只是赢一败一,也可大肆吹嘘了,是也不是?哼,你可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崇文馆里怎么有你这种腌臜货,简直玷污了此地清净!”
此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
“说得好!江轻寒,你可真是好算计,必输的棋局,被你这么一搅合,之后就算怀玉公子赢了你,你倒也有话可以说!”
“我真是羞于与你为伍!”
“我呸!”
江轻寒偏过头,望向眼前这帮义愤填膺的手下败将,右边眉毛一挑,脸上的笑容显得很是轻佻,眼神中更是闪过了一丝不屑之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令狐貂一样,都不大在乎旁人的看法,所不同的是后者是习以为常,只希望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他人的看法,而前者则是觉得一群苍蝇叫就让他们叫去,哪天不高兴一巴掌下去,自然就清净了。
他从棋盒里抓起一颗黑子,却既不看对面那眉头微蹙的怀玉公子,也不去看棋盘,就好似随缘落子一般,落子的同时已经转过头去,朝着宋琅再度邀约道:“四爷,手谈一把?”
宋琅一时间有些犹豫。
围棋?
莫说这云国的围棋规则与现代有很多不同,况且宋琅根本就没学过,这种玩意儿就算有原主人的记忆,也是枉然,好比是那纸上谈兵的赵括,真上了战场也是贻笑大方。
恰在这时,身后的令狐貂似看出了他的为难,有心报答宋琅的解围之恩,当即走上前去,朝宋琅躬身行礼道:“在下一时技痒,还请殿下允许在下替您出战。”
宋琅正要开口,却见江轻寒突然摆摆手,鄙弃道:“别了,你太丑,看上一眼都让我倒胃口,我总不能闭着眼睛下吧,再说我这早上刚吃的蒸饼和羊汤,花了不少钱,吐出来可惜了,您呀,还是忙您的去吧。”
说罢,江轻寒转过头,再度落子后,放下了一直踩在凳子上的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居高临下地看向对手,笑眯眯地道:“看你生得好看,让你一次,只胜你一子,不必谢我。”
此言一出,那位长相阴柔胜似女子,然而一举一动尽显名士风流的怀玉公子起身揖礼,很坦然地承认自己输了,其他人见状,倒是愤愤不止,又是说怀玉公子初来乍到,有心想让,又是说输赢无论,光论心性就比江轻寒那小人好太多云云,而江轻寒听了,则只是不屑一笑,都懒得与这些废物多争论半个字。
另一边,听了江轻寒对自己外貌的奚落后,令狐貂却似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动怒,而是在认真地看着那棋局,倒是宋琅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聊作宽慰,此举让令狐貂心生感动,他却不知,这位丰神俊朗的陈王殿下竟是有感于自身遭遇,方才如此而已,而不仅仅只是为了收买人心。
想起那一天,宋琅刚从基金会回到家中,见那对奸夫**堂而皇之地在自家楼下客厅行那苟且之事也就罢了,她更是说出了一句极伤人的话。
“宋琅那张脸,想起来都倒胃口,若不是因为钱,谁会跟他在一起?”
可笑当时宋琅虽然伤心,可第一反应竟是想要成二人,试想当时自己如果能够狠下心,恐怕也就没有这么离奇的转世之事了。
摇摇头,甩掉了那些另自己不快的回忆,正在这时,宋琅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厚重的声音。
“老四,你怎么来了?”
宋琅转过身,站在身后之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胖子,其脸微圆,额头宽阔可走马,下巴圆润似玉珠,是个天生的富贵相,因为养得太好,腰身也要比宋琅圆上两圈不止,不过并无太多大腹便便之感,垂在腰侧的左手大拇指戴着一枚斗大的玉扳指,而右手则握着一柄犀角骨打造的折扇,浑身上下的饰物华贵也就罢了,最为吸睛的,则是那只有四珠亲王才有资格穿的靛蓝衮龙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楚王宋泰!
嘉国亲王由低到高,共分为七等,以天子赏赐的珠数区分,最次一珠,最高七珠,不同品秩的亲王,身上的衮龙服也有讲究,像宋琅这一珠亲王就是最普通的白色,就连绣的金龙也只有胸口这一条,而宋泰则是四珠亲王,着蓝衣,绣四龙,知道其中奥妙的,一眼就能看出双方身份高低。
而宋泰一经出现,周围人便赶忙对其躬身行礼,态度极其恭敬,要么称“王爷”,要么称“楚王殿下”,倒是无人敢称“五爷”或是“五郎”,这与宋琅来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
一个是直接关系到他们未来仕途的实权亲王,一个是被朝廷遗忘多年的落魄王爷,孰轻孰重,无需思考,说句不好听的,宋琅还不如一个京城的八品官值得他们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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