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行了一礼,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
“臣无话可说。”
宋泽雨绕过桌子,走下台阶,大太监白朝恩赶紧前去搀扶。
“那如果朕要你一定得说呢?”
谢玄立马道:“那倒也可以说说。”
宋泽雨一抬头,险些没被这“见风使舵”的心腹爱臣给气笑了,抬起被白朝恩扶着的手,没有再走,道:“丑话说前头,若是说得不好,朕可有惩罚。”
谢玄义正言辞地道:“在下虽是靠参本吃饭的御史,但这捕风捉影的事臣做不来,若是没有证据便乱说一气,也是愧对了陛下的信任。”
宋泽雨有些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谢玄道:“若一定要说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的话,臣以为,唉,臣还是不说的好。”
宋泽雨抓起笔筒就要砸过去。
“说一半又不说了,你是在戏弄朕吗?”
白朝恩见状,赶紧拉住了宋泽雨的手,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
谢玄道:“臣不敢,只是该如何权断,只在陛下一人,您既然早有打算,又何必一再逼问老臣呢?”
宋泽雨瞥了眼白朝恩,后者赶紧松开手,双手叠放在腹部,躬着身退到一旁。
宋泽雨放下手中笔筒,将落在桌上的毛笔又放回去。
“好你个谢玄,这场面话倒是一向说得漂亮!”
谢玄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宋泽雨瞧见了,那本就是佯装的怒气烟消云散,对谢玄反倒是越看越顺眼,随即又朝站在一旁的白朝恩道:“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朝恩单膝下跪,行了个叉手礼。
“老奴明白。”
始皇帝曾言,“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同是秦王,这位秦王仁德归仁德,却不是什么活菩萨,若论雄才大略未必胜出,可若论亲自征战之骁勇,始皇帝尚不能及也。
再者这件事牵扯甚大,若是怪在郑国公那,自然不妥,若是怀疑这跟了自己一辈子的白朝恩,当然也不妥,能做的,就是借一批人的死,让外面不安分的小子们知道,我宋泽雨活得好好的,还没死,太早把爪子伸出来,那就只有等着被我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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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宫里安插自己的人,或是收买一些内侍,宫女等等,这种事历朝历代都不新鲜,毕竟整个天下以京城为中枢,而整个京城又以皇宫为核心,万事皆从此地而出,若能提前得到消息,闻风而动,才能在第一时间做出相应的对策,捞取最大的好处,别说是诸位王爷了,当朝几位国公重臣也都有暗地里交好的内侍总管。
宋泽雨的意思,即处死一批内侍,敲山震虎,以最直接的手段表达自己的态度。
而大总管白朝恩的厉害就在这里了,但凡是此人抓出来的,既是那天可能听到过天子与郑国公独孤无忌言谈内容的人,也是各方安插在宫里的人手,一共二十一人,尽皆杖毙。
为了洗干净地上的血,甚至还出动了八个小太监,提着水桶忙活了一下午,而那惨叫声与死人的惨状,更是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宫里一些下人的梦魇。
东宫本就在皇宫之中,只是因位置在东面才以东宫代称,故而宋承乾自然是最快知道此事的,顿时急得在大殿里团团转。
想他早早被立为太子,被老爷子寄予厚望,自然也已经尝尽了这权利带给自己的无数好处,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对这太子之位视为禁脔,逆鳞,莫说他人觊觎,就算只是宋泽雨随便一句话,他都要变得暴躁。
之所以要针对这个前二十年直接当做不存在的四弟,正是因为宋泽雨对独孤无忌说的那一番话,至于宋泽雨是无心还是有心,不重要,因为宋承乾不允许任何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可能存在。
而且宋承乾更知道,当年最受宠的,其实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生为陈国皇女的宸妃,也就是宋琅的生母!
当年,还是太子妃的独孤烟云为宋泽雨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宋承乾,可等到宋泽雨登基之后,也完没有将其扶正的意思,还是一直等到宸妃案发身死,再有独孤无忌等老臣从旁谏言,以“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后”为由,独孤烟云才得偿所愿。
宸妃一死,旧势力自然也连带着被一扫而空,而区区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根本翻不起风浪,同时也怕宋泽雨心生反感,方才将宋琅放过,再之后没几年,独孤烟云也很快离世。
宋承乾长大后,本也对这个懦弱无能的四弟没什么感觉,可从买通的内侍那听到了父亲夸赞宋琅,思念宸妃的话后,顿时让他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从而对宋琅下手,可如今白大总管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意思?
莫说他了,连宋泰也有些慌张,那一对小眼睛已经瞪到了极限,下意识地惊呼道:“莫不是父皇在警告我们?”
南宫怀玉也在殿中,而他也不愧这“凤雏”之名,在听到下人禀告,再看宋承乾这反应,又听到宋泰的话,便已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推演了个七七八八,顿时出言道:“可是与陈王有关?”
正在焦急地走来走去的宋承乾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承认,反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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