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禽兽。
&ep;&ep;尽管心里活动丰富,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沉稳地坐在桌后,看着钟浅走过来,在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四目相对,气氛有点尴尬。
&ep;&ep;钟浅抿了下唇,开口时声音很轻,“你喜欢我?”
&ep;&ep;问得太直接。
&ep;&ep;他只能以沉默回应。
&ep;&ep;在钟浅看来,这大概等同于默认。
&ep;&ep;她垂下视线,“我那天吐,不是恶心,是惊吓过度,网上说,人在受惊吓后会有头晕,四肢发麻,想吐的感觉。而且,”她语速快得像倒豆子一样,说到这里顿住,看着脚下的地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
&ep;&ep;她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应,抬头,钟季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ep;&ep;又好像不是在看她。
&ep;&ep;这情形,着实让人心里没底。
&ep;&ep;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毛衣的袖口,她咬了一下嘴唇,“我要说的就这些。”说完转身就走。
&ep;&ep;门关上。
&ep;&ep;钟季琛呼了一口气。
&ep;&ep;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很紧张。
&ep;&ep;听说她来了的瞬间,第一反应是她来找他算账了,会不会给他一巴掌?或者像对待沈琪那样,泼他一脸水?
&ep;&ep;人都走了,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那儿,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忆她刚才的话。脑海里又浮现出她的样子,遮了一大半的脸,有些飘忽但依然清澈的眼睛,还有两次咬唇,这个动作真是……让人容易想太多。
&ep;&ep;他也没能想太多。
&ep;&ep;两天后,再次听到关于钟浅的消息,是从方莹这里。
&ep;&ep;方莹坐在他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面前一杯水,她捂着半边脸,声音沙哑:“我刚从国外回来,阿姨说她一直没回去过,学校已经放假一周了,打她电话也打不通……”
&ep;&ep;“她在外面租了房子。”
&ep;&ep;“什么?”方莹抬眼,似乎不信钟浅在住校这一出格举动之后还有新招,转念一想,这个女儿其实一直如此,以前乖巧本分,是她愿意,如今那一层约束她的东西已经消失。
&ep;&ep;两小时后。
&ep;&ep;小公寓不足十平的客厅,方莹无力地陷在布艺沙发里,这一次声音里带了哭腔,“去哪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p;&ep;钟季琛站在窗边,目无焦距地望着窗外,其实是在消化着“钟浅失踪了”这个事实。刚才是在物业处拿了钥匙开的门,房间整洁如常,钟浅不在,手机等随身物件也不在,邻居说这两天都没看见她出门,想调出电梯监控录像看看,摄像头居然坏了,坏了几天了,那一瞬间他差点砸了那个监控室。
&ep;&ep;可他忍住了。
&ep;&ep;因为他知道钟浅消失的真正原因,是他。
&ep;&ep;身后方莹低声自责,“之前打过几次电话她都说很好,都怪我,只顾着自己玩,都忘了她还是个孩子,要不要报警啊?”忽然一顿,花容失色道,“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要勒索我们?”
&ep;&ep;钟季琛心也一沉,随即否定,“应该不是,如果是那样这两天肯定有电话打来提条件。”
&ep;&ep;“会不会是……”方莹声音发颤,“撕票”两个字无法出口,随即又联想到另一种可能,容貌姣好的花季少女……
&ep;&ep;钟季琛也想到这一层,忽地一阵烦乱。
&ep;&ep;他转过身,走到方莹近前,迟疑了一瞬还是伸出手,拍拍她肩膀,“别胡思乱想,这事儿交给我。”
&ep;&ep;隔了几秒又补充:“她不会有事。”
&ep;&ep;也不知道是安慰谁。
&ep;&ep;方莹抬起脸,泪珠在睫毛上颤动,眼圈微红,脆弱一览无余,身体摇摇欲坠,眼见着有依附过来之势,钟季琛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声音温和中透着客气,“我先送你回去。”
&ep;&ep;接下来的时间里,钟季琛心里五味杂陈。
&ep;&ep;这么多年来,虽然不闻不问,但潜意识里一直有种笃定,她就在那儿,就在他的别墅里,她的学校里,以及他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他可以一次次避而不见,但是只要他想,一个电话,勾勾手,她就会出现在眼前。
&ep;&ep;他深知她对他的感情和依赖,甚至为此烦恼,他一遍遍地对自己催眠,这个孩子跟你没一点关系,别心软。
&ep;&ep;等她习惯了就好了。
&ep;&ep;一晃数年过去,她还是不习惯,他也习惯了她的不习惯。
&ep;&ep;忽而良心发现,想要补偿。却不想又出现了偏差。
&ep;&ep;此时,他人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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