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走下楼梯,来到一楼时正好看到坐在门口椅子上的男人,长腿交叠,低头翻看报纸。身侧是一面落地窗,阳光笼罩下的身影,又多了一种随遇而安的闲适感。
&ep;&ep;她不经意往外一瞥,有两个经过的女生正往里瞧,窃窃私语。钟浅抬脚走过去。
&ep;&ep;钟季琛在看当地晨报,正看得专注,直到视野里多出一双鞋,他才抬头,“可以走了?”
&ep;&ep;钟浅点头。
&ep;&ep;他折好报纸放回去,起身拎起放在一边的轻便旅行包。
&ep;&ep;两人出门时,正好迎上那位大妈倒完垃圾进来,她先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钟浅,又看向钟季琛,那眼神相当复杂,既有窥探了别人秘密的八卦意味,又流露出一种“这么小你也下得去手”的人道主义谴责。
&ep;&ep;钟季琛再次淡定无视。走到外面,阳光刺眼,街上随处可见游客打扮的年轻人,店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是等他们的。
&ep;&ep;钟浅站在车门边上。
&ep;&ep;他问了句“怎么不上车?”她这才拉开后车门钻进去。他反应过来,这是她一向的乖觉和对他独有的信任。
&ep;&ep;上车前,钟季琛又拐进隔壁店铺。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只杯装饮品,递到钟浅手里时,杯身很烫,原来是红枣茶。
&ep;&ep;这里东西都诚意十足,大大的一杯,除了红枣居然还有枸杞。她插了吸管,喝一口,带着甜味的热流沿着喉咙食道注入胃里,周身生暖。
&ep;&ep;车子驶出县城,上了公路。当连绵的金色映入视野时,钟浅叫了声停车,然后在两个大男人不解的目光里跳下车。
&ep;&ep;经过路边荒草丛和粗粝砂石,走进松软软的沙子里,钟浅蹲下,用手抓起一把细细的沙,装进空了的塑料杯。
&ep;&ep;装满后往回走,公路比两侧高出半米左右,跳下时容易些,往上——
&ep;&ep;一只手伸到眼前,指节修长,阳光下掌心纹路清晰可见。钟浅微愣,随即把手放在大手掌心,然后被轻松拉上去,稳稳站好,再一次更直接地感受到男人的力量,还有掌心的温度。
&ep;&ep;往回走时,他看向她手里的东西,“这是干什么?”
&ep;&ep;钟浅冲他一笑,“来一回,总要留点纪念。”
&ep;&ep;车子继续行驶。行驶在沙漠里的感觉很特别,触目皆是无边无际的沙海,一条发白的公路蜿蜒向前,起起伏伏,仿佛这一条路根本没有终点,永远不会停。
&ep;&ep;这念头刚一冒出,钟季琛立即从无边思绪中惊醒。
&ep;&ep;恰好听到司机放的英文歌,低沉男音深情地唱:i’vebeensearchingsolong,i’vebeensearchinghighandlow,alittleloveisalliask...
&ep;&ep;他定了定神,抬眼看向后视镜。
&ep;&ep;后座的钟浅合着眼,居然睡着了。
&ep;&ep;车子忽地颠簸一下,她脑袋一歪,险些撞上车窗。
&ep;&ep;钟浅几乎是一路睡回来的。
&ep;&ep;从出租车睡到机场,从空中睡到地面。反正有可信赖的人在,她就浑然放松了,戒备了几天的神经全部休假,人变成了瞌睡虫。也有几次做了不好的梦忽然醒来,发现自己枕着一个肩膀,宽宽厚厚的,让人心安。或者是靠在椅背上,听到他低声跟空姐要来毯子,然后轻轻盖在她身上。
&ep;&ep;这时候她会屏住呼吸,怕被发觉,怕这一切就跟魔法一样,刷地一下没了。
&ep;&ep;她甚至恍恍惚惚地觉得,这其实也是梦境的一部分。
&ep;&ep;然而再长的梦,也会有醒来的时候。
&ep;&ep;抵达b市时,已经快九点,夜色深沉,空气是北方特有的干燥冷冽。司机早已恭候,上车后钟季琛闭目休息,听着身边钟浅用他的手机打电话。
&ep;&ep;是打给方莹。
&ep;&ep;钟浅说得不多,语气平和,“……我很好,明天回去,今天太晚了,别等我,早点睡吧。”
&ep;&ep;结束通话,把手机还给他时,钟季琛没接,而是看着前方问:“为什么不回去?”
&ep;&ep;“那不是我的家。”
&ep;&ep;他扭头看她,目光炯炯的,似乎有些动气。
&ep;&ep;钟浅解释,“太晚了,我有点累,想一个人待着。”
&ep;&ep;他这才接过手机,没什么好气地说:“你那个破公寓连摄像头都没有,安全没保障。”
&ep;&ep;“那你赞助一个好了。”钟浅懒懒地接。
&ep;&ep;他看她一眼,她干脆别过脸看窗外。
&ep;&ep;到了钟浅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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