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宁二府的入不敷出,有好些年了。
可以说当年贾府支柱,乙卯科进士贾敬出家,贾府就没有可以撑门面的男主人了,贾珍年轻袭爵,又无父亲管教,这些年宁国府尽是挥霍。
而荣国府那边,虽然有老太太照看,但贾赦是个不成器的。
若非贾赦当年过于混账,又岂能早早分家,搬去了东跨院?贾政虽然成了当家老爷,但人却迂腐,没什么本事,工部主事的官职,还是老太爷当年临终上的遗本,太上皇体恤,荫封的官职。
享乐成风,开销日巨。
两府的家底,是一年不如一年,贾赦分家之后,日子过得更难,如今有就会对宁国府上下其手,岂能放过?
“都给我仔细咯,别以为你们府上老爷不在了,就能够偷奸耍滑。”
“荣宁二府,乃是一体同胞。”
“在蓉哥儿袭爵之前,这府上就由本老爷照看。”
“珍哥儿惨遭不测,此事轰动京城,这丧事就必须办得透彻,不能出任何意外,否则还指不定让外人如何揣测呢!”
“老爷我已经选好了相应店家,府上的管家便洽谈一翻,马上进货布置吧。”
宁国府的下人们不敢违逆,那些管事更是眼中泛起喜悦,大老爷吃肉,他们还有汤喝不是?大家上下其手,都有好处。
“慢着。”
可还不等管事们去办事,一声喝止便从屋外传来,接着是几个小厮抬着轿子出现在正堂门口,又拉开轿帘,露出了里面正趴在秦可卿大腿上休息的贾蓉。
贾赦一见,脸色微变。
但还是拢起笑容,起身过来,慰问道:“蓉儿旧伤未愈,不妨多休息休息,此间的事情,叔爷我自当替你料理妥当。”
“蓉儿有伤,不能起身,大老爷莫怪。”
“无妨,无妨。”
“蓉儿不是不识好歹,只是,老爷的死因尚未查明,就此潦草下葬,老爷岂能瞑目?蓉儿别无所求,哪怕散尽家财,也请大老爷,请老太太,为父亲讨回公道!”
他说的声泪俱下,贾赦也尴尬不已。
贾珍平白无故被强人射杀在家中,这明显是冲着贾府来的,贾赦如何不怕?但老太太话里话外,都是赶紧办丧事……
那小太监不收银子也就罢了,还说什么“国公爷显灵射杀不肖子孙”。
事情可能都涉及圣上。
他贾赦又如何敢去查?唯盼贾母能撑起家门,渡过此劫。
“蓉儿有所不知,这案子实在蹊跷,一时半会肯定查不明白,珍哥儿的死又离奇,指不定外界怎么传言呢?”
“唯有我们风风光光的把丧事办了,让外人看明白一切如常。”
“这才是最要紧的。”
仔细打听了案子,贾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又装起哭腔,说道:“至少得等太爷回来见过老爷,再摆出灵堂吧!”
贾赦一阵尴尬,只能应是,讪讪离去了。
拖延两日,到时候贾赦只怕还会来,真让贾赦操办丧礼,届时宁国府的账面上,还能剩几两银子?
“赖总管,府上还有多少银子?”
听闻贾蓉的问话,赖二愣了下,有点回过味来,蓉哥儿应付走大老爷,竟然是知道大老爷要捞银子?
当下打起精神,如实将账面报出:“还有17万5241两银子。”
明明江河日下,却还有如此雄厚的家底,这还不算那些产业,可见贾府原本该是有多富有,第一次知晓家业的贾蓉微微咋舌。
想了会,说道:“赖二留下,其余人散了吧,还有,去将太太请来。”
贾蓉被搬到了软塌上,秦氏正在喂他吃着莲子羹,赖二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尤氏赶来的时候看到这副场景,同样有些沉默。
自贾珍死后,她的状态就不对。
“太太。”赖二起身行礼,尤氏微微颔首,顿了一下,才迈步到上首,坐在贾蓉的另一旁。
“蓉哥儿是想商议什么?”
她低着头,也不看他,只是轻声问道。
“老太太的意思是,案子不好查,为了避免被人非议,老爷的丧事得风光大办,儿子也是这个意思,但老爷的死不能不查,还得向京都府衙施压才是。”
“至于丧事如何办。”
“西府里的大老爷方才来过了,儿子的意思是,还是自家人办着放心,所以请太太作主。”
尤氏捏着手绢的手指微微发白,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老爷不明不白的亡故,蓉哥儿又伤着不能动,我这里光顾着伤心确实不像话。”
“接下来,赖总管便通知一下各位管事。”
“在蓉哥儿承爵之前,府中事物都在我院里来汇报,丧事名目也一应呈上来,我亲自督办。”
言罢,尤氏起身。
说道:“今日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蓉哥儿好生养伤。”
赖二总觉得贾蓉和尤氏有什么交锋,但看不明白,只觉得这府里的二位好像都不是省油的灯,老爷一死,都开始露出锋芒了……
贾蓉也没有更多的事,便就回了院子。
在瑞珠和宝珠的帮助下,秦氏开始给贾蓉换药,忍着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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