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说有人要害贾敏,他当即就信了。
他这些天一边要担忧妻子,一边要对付盐商,已经身心俱疲了,自从担任巡盐御史以来,这几年他愈发感觉油尽灯枯了。
明明刚过四十岁的年龄,却好似五六十岁一样,头上已经不少白发了。
那些盐商不断催促他妻子病重,让她带着妻儿进京求医,就是想让他放弃盐税,可陛下知遇之恩,国家存亡安危系于肩上,他如何能走脱?
在他担任巡盐御史之前,两淮盐税不过百余万两。
自他来盯着以后,已经逐步升到三百万两了,但这还不够,今年关中大旱,多地欠收,又要赈灾又收不上赋税,辽东局势又紧张。
弘历帝用密折告诉他,今年至少有二百万两的亏空。
要他在盐业上想办法。
所以,今年他必须收上五百万两的盐税,这对于两淮盐业来说不算事,国朝初期,太祖年间,一年从两淮的盐税就高达一千七百万两。
五百万两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但就是多的这二百万,直接激起盐商们策划了叶宗留起义,如今弹劾的奏折堆满了永历帝的御案,林如海顶着莫大的压力,又受妻子重病的煎熬。
只能死死咬牙硬撑。
却不想贾蓉一来,就帮他破了局,如今又有太医施展救治之法,妻子又能够病愈,真是太好了。
忙活一个时辰。
看着贾敏喝下药后,出了一身大汗,面色明显出现好转,林如海便彻底放下心来,拉着贾蓉就要去喝酒感谢。
贾蓉却表示:“舟车劳顿,今日就不多饮酒了。”
“是极,是极。”
“哦,对了,这个是小女黛玉,黛玉,快给恩人谢恩,多亏了他你母亲才有救。”
小姑娘早在一旁打量贾蓉了,听闻母亲有救,最早就满是欢喜,见母亲好转,父亲眉头开解,便对他更有了几分亲近。
如今更是娉婷走来,杳杳一拜。
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
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
“多谢蓉哥哥。”
贾蓉一时间竟然看直了眼。
林如海见贾蓉这呆像倒是没有什么不满,反而笑呵呵的问了句:“贤侄如今可曾婚配?”
宁国府与荣国府同出一脉,但毕竟已经过了五服。
林黛玉年岁虽小,但不妨先订下婚约,虽然才见贾蓉不过一面,但林如海已经料定贾蓉是英雄人物,将来必定不可限量。
贾蓉也知道知道林如海的意思,当然心动。
看着林黛玉,他找到了那种初见貂蝉时的感觉……
“上个月刚刚完婚……”
声音有些小,他自是舍不得秦可卿的,但却也充满了遗憾,林如海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也是会随机应变的。
当即说道:“宁国府与荣国府虽然一母同胞,但毕竟已经过了五服。”
“内子按辈分,虽然算是你姑奶奶,但毕竟年龄不符,反而将内子叫老了,况且你也对我林家有救命之恩,故而老夫就做个主张。”
“认你为贤侄,你与黛玉自当兄妹相称。”
“我膝下无子,你既救了内子,从此以后,便让黛玉认你做义兄如何?”
贾蓉愣了下,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倒不是迟钝,而是舍不得与林黛玉就此认作兄妹,当初貂蝉便是那副柔柔弱弱的姿态的,又如白月光一般纯洁动人……
“我……”
“贤侄且慢,倒也不是故意要认你做儿子占便宜,实在是我林家人丁凋零,老夫年岁已高,身体江河日下,别说再生儿子,估计也没有几年可活了。”
“我林家并无嫡系兄弟叔伯,剩下的都是一些旁支。”
“我若百年病故,无人继承。”
“林家几代人的家业,恐怕还要落入旁支手中,如今认你做义子,你与内子本就有血脉关系,往后林家家业托付于你,也是望你能照拂黛玉一二。”
听林如海这般肺腑之言,贾蓉便已经心下认可了,而黛玉这边却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她拉着林如海的衣袖,伤心说道:“爹爹千万要保重好身体,不能说这番丧气话,我还想爹爹看着女儿出嫁呢。”
“乖,乖……”
拍着女儿的手,林如海也是老泪纵横。
“义父在上,请受蓉儿一拜。”见到这一幕,贾蓉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十分熟练的拜下,认了义父。
“好,好,乖儿子。”
林如海激动无比的拍着贾蓉的肩膀,脸上满是没有后顾之忧的解脱。
当即便写了一封遗书,用了信印。
居然真就是托付家业……
“义父这是?”
“蓉儿你此次南下,不日还是要返回京都的,哪怕贾家的盐业置办起来,也不可能亲自坐镇,而这盐业赚钱,不过是一时妥协之法。
我自当留守在扬州,盯着盐业,贾家的盐业生意才能稳妥,为陛下输送银钱也才能稳妥。
今年是二百万两,来年不知道多少。
如今气候一年不如一年,各地都遭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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