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寒，竟然喋喋不休给她讲了两道大题，把她这个一窍不通说得快睡着了。

&ep;&ep;“怪胎……”她一头栽倒在桌面上，没敢发出声音，动了动口型。

&ep;&ep;虞响再次回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ep;&ep;他拆掉了支架，拄着单边拐，从教室门口走进来。

&ep;&ep;李侠那一帮男生拍着桌子欢呼。

&ep;&ep;徐听寒听到虞响跟朋友们说：“……差不多已经好了，这次正好拆掉支架，开始锻炼复健，很快就能正常走路。”

&ep;&ep;她挺为他高兴，嘴角翘了一下，想笑。

&ep;&ep;但看着虞响的侧脸，她又笑不出来。

&ep;&ep;大概是因为，他高兴，她也高兴，但他们两个的快乐，没有放在一起。

&ep;&ep;她是个局外人。

&ep;&ep;“……”程紫拿着小镜子瞥了她一眼，生硬道，“给我讲讲数学试卷第叁道填空。”

&ep;&ep;“……好，这个是椭圆的公式……”

&ep;&ep;程紫数着自己的睫毛，心里对那些ABXY发出厌倦的呕吐声。

&ep;&ep;虞响悄然望向徐听寒，又默然垂下眼睛。

&ep;&ep;下午的大课间，是同学们出去散心休息的时间。

&ep;&ep;程紫跑到门卫室去收快递，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叁排，只剩下虞响和徐听寒。

&ep;&ep;手里的笔写不出流畅的答案，徐听寒离开教室，走到大操场去。

&ep;&ep;好闷。

&ep;&ep;——她也不是发脾气。

&ep;&ep;但是，虞响……

&ep;&ep;教室好闷，她喘不过气。

&ep;&ep;月经期还没有结束，徐听寒不太愿意活动，走得不快。到了操场上，她也只是顺着跑道在内侧散步。

&ep;&ep;初秋气温仍然烫人，灼眼的阳光照亮浮尘，她能嗅到草皮的清香和泥土的气味。

&ep;&ep;热量洒在她的身上，藏在室内氤氲缠绕的病气，一点点都被晒去了。

&ep;&ep;瘀堵的郁气无声无息地散开。

&ep;&ep;她深深呼吸，深深吐气，走了半圈。

&ep;&ep;“响哥！”

&ep;&ep;有人挥手大喊。在跑道的另一头，声音不大，但徐听寒听得格外清楚。

&ep;&ep;她望了过去。

&ep;&ep;虞响拄着肘拐，慢慢走过来。

&ep;&ep;跑道被他踩在脚下，他的腿不方便，走起来不好看。

&ep;&ep;徐听寒却想起了他奔跑的模样。

&ep;&ep;她的脸晒得发红，汗水从额头上渗出，她伸手擦掉，继续往前走。

&ep;&ep;虞响身边的人来了又走，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

&ep;&ep;他们相向而行，一个步伐缓慢，一个一瘸一拐，直到面对面。

&ep;&ep;徐听寒顿了一下。

&ep;&ep;虞响比她高很多，却垂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脸。

&ep;&ep;她便也低下头，从他身边经过，把他甩在身后。

&ep;&ep;脚步辗转画圈，他的肘拐拄在地上，空洞地一响，虞响转过身。

&ep;&ep;面对她的背影。

&ep;&ep;他突然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