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骆寻的理智瞬间回笼。
&ep;&ep;温热的流质食物,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ep;&ep;有吃的!
&ep;&ep;骆寻的吃货本质猛然爆发,喉头一松,细流争先恐后涌入食道,胃里随即有了温暖充盈的感受。
&ep;&ep;“母父在生我们的时候去世了,父亲为了救你也失去了性命,大家说的没错,你就是天生的灾星!你现在又要来害我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宁?我答应了父亲,一定要照顾好你,你让我怎么面对我的誓言!我……宁愿从来没有你这个哥哥!”
&ep;&ep;青岚语气中带着滔天的恨意,像一把火,熊熊燃烧着。
&ep;&ep;可骆寻心里却蓦地一暖——这个青岚啊,嘴里说着不饶人的话语,喂他吃东西的动作,却是那么轻柔。
&ep;&ep;也许是吃了点食物,原本是被抽空的四肢开始恢复知觉。骆寻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酸痛感让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四肢变成了生了锈的铁,似乎每动一下都能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ep;&ep;费力睁开几千斤重的双眼,入目一片模糊,骆寻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对焦,终于捕捉到房顶上的一根横梁。
&ep;&ep;“你为什么要当叛徒?”青岚正低着头,打算再喂点东西,陡然见到骆寻睁开的双眼,惊得差点打翻手中的木碗,“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ep;&ep;骆寻极慢地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缓缓道:“你……真的觉得……我是叛徒?”
&ep;&ep;声音粗粝,嘶哑难听。
&ep;&ep;青岚睁大双眼,惊讶万分,半晌回过神来,皱起眉头,定定地看着骆寻的双眸,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辨别他话语的真假。
&ep;&ep;“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叛徒?”青岚肃穆地问。
&ep;&ep;骆寻没有回答。
&ep;&ep;青岚还想追问,却见骆寻脸色苍白,睫毛瑟瑟发抖,眼神也开始迷蒙。他心中一急,惊呼道:“阿寻,你怎么样!”
&ep;&ep;骆寻难受得仿佛在火上烤,被冰渣扎,被野兽撕咬。只能闭上双眼。
&ep;&ep;青岚这才意识到,刚刚骆寻说的几个字,怕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但他也明白,骆寻这条命,从鬼门关捡回来了。
&ep;&ep;可是又有什么用?三天后的审判日,他还是逃不脱被审判的命运。被流放到部落之外,凭骆寻的身板,死路一条。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ep;&ep;青岚心里一酸,恶狠狠道:“现在装这幅样子给谁看!早知会有今天的局面,你何必和鹰族接触!你好自为之,我不会再管你了!”
&ep;&ep;说完气冲冲地走了。脚步声到门口停了一下,才又断断续续渐行渐远。
&ep;&ep;骆寻在心里偷笑,这个便宜弟弟,真是意外地有点可爱呀。
&ep;&ep;再醒来的时候正是正午。
&ep;&ep;床很扎人,头还是很沉,五感却很清晰。骆寻睁开一条缝,被明晃晃的的光亮刺了一下,又重新闭上,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重新睁开。
&ep;&ep;房间里有干燥的灰尘气味,呼吸到鼻腔,让人无端地感到踏实。
&ep;&ep;外面阳光大好。一线阳光从房顶上泻下来,打在地上,金色的一小块光芒。头已经可以动了,转动脑袋,环视一圈:正前方挂着一件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兽皮,旁边放着一个木桩,黑黑的有点脏。再来就是床边,有一个更小一点的木桩,上面放着两只木碗,碗壁很厚。
&ep;&ep;房间很大,更加凸显家具的简陋。何止是简陋,简直就是破败。
&ep;&ep;骆寻努力撑起身体坐起来。抬头,惊奇地发现这里不仅房间很大,连房顶都建得很高。想来是因为兽人化成人形后都很高大,矮小的房子没办法让他们舒展身体。不过——骆寻盯着房顶上几处耀眼的缝隙,心道,这么大的空隙,要是在下雨天,得漏成什么样子?
&ep;&ep;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的青岚出门了,不在家。
&ep;&ep;他这次清醒之前,青岚来给他喂过三次饭,如果按一天两顿计,离他最开始清醒已经过去一天半天时间。那天青岚说审判日是三天之后,也就是……后天?
&ep;&ep;有点麻烦。他对部落生活不感兴趣,但明摆着的事实是,他必须依托部落生活,就算要离开,也不是现在。所以首要任务是安稳度过审判日。
&ep;&ep;他哆哆嗦嗦下床。几天没有活动,手脚软面条似的,哪哪都使不上劲。下意识找鞋子穿,眼角余光看到自己兽化的脚掌,不禁怔然,这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拥有着野兽般坚硬的脚掌,哪还需要鞋?
&ep;&ep;手掌也是,长着锋利的指甲,手背是是黝黑的兽皮,依稀带着浅灰色的波纹。到了手腕处,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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