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这话还真是没有说错,从备受皇恩的八皇子到如今不得不掩盖面容的伴读,程让的遭遇还真的和十六路月有关。
一年前,枢音被追杀,伤重垂危的时候,小茶的养父母救了她,也因此,小茶的养父母被枢音的敌人报复,死在了小茶的面前。枢音心中感到愧疚,将小茶带回了自己一手建立的十六路月,教她武功,让小茶在十六路月当中,也能够好好地生存下来,直到两个月前,一切才发生改变。
“主子,来了个新的买家。”伏城这样说道。
“哦,是谁。”枢音坐在高台上问着,而小茶,则是乖巧的趴伏在她的身边。
“来人只说,要当朝太子任廷尧的命。”买家不愿意留姓名,这也是常有的事情,而这十六路月,打开门就是做生意,自然不会要求过多。
“接了。”枢音知道,既然是伏城亲自来报,买家的酬金自然是个让人满意的数字。
“好。”伏城点了点头,刚转身想走,枢音再次喊住了他:
“这次,你带着小茶一起去。”
“嗯?”伏城没想到,枢音的这个要求。
自从小茶来到十六路月以来,枢音对她一直是青眼相加,伏城知道小茶的父母因为枢音而死,可后来才听说,小茶原来是个遗孤,而父母,也只是养父母而已。
“我爹和我娘,可能已经死了吧。”小茶对着两人说道:
“我生于战乱,养父母把我从战场上捡回来,我的家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看着小茶十分哀伤的模样,枢音和伏城也不忍多问,在十六路月,多的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最后,他们在十六路月长大,成为了一个大家庭。
这一年以来,枢音让伏城亲自教小茶武功,而小茶也不负所望,甚至,她几乎比所有人学的都好,这让时常来看小茶练功的枢音,很是欣慰。
“主子...”伏城有些欲言又止,枢音看出了他的异常,问道:
“怎么了。”
“小茶的武功,似有蹊跷。”
听到伏城的这一句话,枢音看向了台上舞剑的小茶。
招式行云流水,皓腕如霜雪,映衬着小茶专注的侧颜,正是盛夏,汗水自额头滑落鼻尖,落在地上,只有寒剑划破的风声,一整套招式,小茶终于停了下来。
看见枢音正和伏城站在一起,小茶开心的跑过去:
“枢音姐姐!”
“不错,比前几日又有精进。”枢音拿出了手绢,小茶自然地接过擦了擦汗,而后又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枢音。
枢音对小茶说道:
“伏城接了一个任务,你跟他一起去。”
“好。”小茶点了点头,十六路月做的是什么生意,她自然明白,好在枢音看来,小茶父母那件事之后,小茶并没有像她所预料的那样,反而很快就坚强了起来,甚至对着枢音说:
“我想学武功,我想给他们报仇。”
没有将仇恨怪到枢音的身上,可这并不代表枢音不甚在意,既然小茶想学,枢音便是让武功最好的伏城来教她,枢音想报仇,她便放手让枢音去做,一年了,也到了枢音该去实践的时候了。
三日后,枢音和伏城正式离开了十六路月,踏上了前往南州都城千阳的路。
这次的任务,尚是间距,刺杀南州太子,任廷尧,乃是皇后的嫡子,当今皇上共八子,皇后尚是王妃的时候,曾经育有一子不幸被刺杀,五皇子是皇后后来所出,即是如今太子任廷尧。而程让是老小,母亲乃是皇后身边的一个侍女,曾备受恩宠,而程让的特殊,也在于此,迄今以来唯一一个跟母妃姓氏的皇子,当时大臣们自然是极力阻拦,而皇上却将这件事毋庸置疑的压了下来。
在外人看来,作为最小的皇子,同时又备受圣上宠爱,和母妃一同沐浴皇恩,程让的日子,是理所应当的自在快活,可是程让和母妃棠妃心里明白,也许圣上,从来都是将他们视作玩物,而程让,连皇家姓氏都没有,又如何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
圣上这一招,可真是毒辣。
程让对于皇位,不甚在意,可就算是这样,最终还是有人按耐不住了。
每年立夏,南州都会举办一次勇士比武赛,这是各世家瞩目的盛会,而圣上和各皇子,自然也会出席。
因此而平步青云的人不在少数,今年,同样的热闹非凡。
立夏正是晴天,宫城中的比武台早早地就已经垒高,所有人入座,只待圣上亲自宣布比武赛开始,场边的观众便是一阵阵喝彩。
比武台的打斗如火如荼,而圣上关注的重点,往往只在最后的决战,这个时候,微微倚着头,眼皮耷拉的看着。
坐在圣上周边的,是太子任廷尧和各皇子们,程让的年纪最小,自然坐在下手,离圣上最远,也更自由些。
每年都是些什么人,程让自然心里有数,而这比武赛真正的高手,只怕也早已经内定了,程让没有什么兴趣。
正在等待的选手们中,却又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江湖高手们,各有各的癖好,眼前的伏城,一身漆黑,同时又带着面纱,做西域打扮,这在一溜水儿的南州人里面,还真是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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