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寒风如刀,雪入魂。
太行山东麓,赵都西百余里处的武安县治下的一座普普通通的庄园中略显陈旧的茅舍屋前,一头体型巨大的老虎窝在雪地之中一动不动,血色的梅花在它的头颅处绽放,在它左边的眼眶中正插着一支羽箭。
这显然是一头被人射杀的猛虎,箭矢精准的射穿了它的眼睛,直入头颅深处,摧毁了它的脑部。
在猛虎尸体后方,有着一个人影蹲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把从狼族那边传过来的剥皮弯刀,正在熟练的切开猛虎的腹部皮毛,进行着剥皮的工作。
“明,你的箭术又有长进了啊,一箭正中猛虎的眼睛,哪怕是偷袭,此种精度也足以让军中也可称之为神射手了。”一个披着一张羊皮的壮汉走上前来,对虎尸后的人影说道。
“彪叔,还真是偷袭,猛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嘛。”听到壮年男子的声音,蹲在虎尸后的人抬起了头,一张少年的脸出现在出现在大汉的视线中。
只见这个少年浓眉大眼,脸上有血迹污渍,更是在风雪之中被冻的红彤彤的,虽然彻底与唇红齿白绝缘了,但也自有一番英武之气,有着少年所特有的生机勃勃。
最特别的的是他的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在其间仿佛有着点缀在夜幕中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但在深处,却有着一股难以察觉的愁绪。
“要不要你叔我搭把手。”被少年称之为彪叔的男子跃跃欲试地说道。
“当然要了,剥皮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麻烦了,我这手艺还不到家,万一损伤了哪块,损失可就大了。”少年咧嘴一笑,呼出一道长长的白线,已经将手中的弯刀递给了彪叔。
“哈,感情你一直在这等着我啊。”彪叔看着手中的弯刀,不由哭笑不得道。
“我能白让彪叔你帮忙吗?到时候我分你一条虎腿。”少年一副爽快大方的样子。
“只有一条虎腿?你彪叔我就值这一条虎腿?”彪叔瞪眼,故作不满地说道。
当然,他也只是嘴上这么说而已,他很清楚,在这冬月之中,能够吃上一口肉,对于他这样的普通庄户,实在是已经奢侈了不能再奢侈了。
“这个……”少年说着露出一副迟疑之色,在短暂地挣扎之后,露出了一副心痛欲绝地的神色,说道:“再加一条虎鞭,不能再多了。”
“嘿,虎鞭。”听到此处,彪叔眉毛不由一挑,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东西。
人到中年的彪叔自然很清楚虎鞭的价值,只是当他看到来自少年眼睛中的戏谑之时,心动已然变成了另外一种情绪。
“你彪叔我还需要那玩意?”彪叔一副你看不起谁的样子道。
“这个彪叔你说了可不算,需不需要我去问问婶子就知道了。”少年说着已经笑出了声来,更是作势就要朝着隔壁的院子喊话。
“慢着,明。”彪叔这样彻底绷不住了,显然,少年的话刺中了他的弱点。
正如少年所说的那般,人到中年,时不得己,又有谁能够拒绝一条虎鞭的诱惑呢?
“所以,彪叔,你就安心的干活吧。”见彪叔认怂,少年很是满意,毕竟,在这寒冷的冬月,实在是太过无聊了,尤其是对少年来说。
彪叔显然业务更为熟练,手中弯刀行云流水,虽不说是多么厉害,但也绝对称得上是熟能生巧,再这座有着几十家庄户的庄园之中,他是业务最为精炼的专业屠夫。
少年看了一会,反身走进屋子,拿出了半坛浑酒与两个灰扑扑的陶碗,在为彪叔倒上满满的一碗后,自己捧着酒碗靠在门框上,看着远方如同如同白龙一般的太行山,酒入腹中,翻起了久远的回忆。
他叫杨明,杨柳依依的杨,夜尽天明的明,父亲是秦国人,但却被娘亲生在赵国武安县。
其中的原因只因为是当年的赵都之战,秦国将军郑安平带领麾下两万秦军在赵军的包围下投降赵国,而他的父亲就是当年那两万秦军中的一员。
十几年前郑安平以两万秦军为代价,再加上当时的赵王不知道是不是有着恶心秦国的意思,对郑安平是高官厚禄,封爵武阳君。
但作为代价的二万秦军则是极为凄惨的,被当时因为长平之战而损失惨重的赵国权贵瓜分,成为了赵国境内一座座庄园的庄户。
而当时的赵国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寡妇,毕竟,四十万赵军战死在长平,直接造成的寡妇虽不说有四十万,但二十多万还是有的,因此,沦为庄户的秦军降卒一个个娶了赵国的寡妇。
无论是杨明的父亲还是面前正在为虎鞭奋斗的彪叔都是当时被作为代价的秦军,只不过,此身的父亲因为读过几本书的缘故,自有着一两分傲气,在赵国成家立业数年之后就郁郁而终,至于此身的母亲也在两年前病逝,本就家门不旺的一家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人。
至于彪叔,显然要看的更开,安心的在赵国落户,与妻子虽不说举案齐眉,但也算是夫妻和睦,十几年的时间,曾经的一人已经变成了拥有一子一女的四口之家。
但杨明此时却有着不止十五岁的记忆,因为他是一个穿越者,想到这里,在杨明的脸上就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丝怅然了。
他穿越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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