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人人都说温雪意跟了个好主子,姜大人除了穷,对她真是再好不过。哪有主子听奴才张嘴骂人还这么好性子由着她来的。
&ep;&ep;早起她出门碰着张大娘,张大娘眉眼闪烁的问她:“听闻姜大人以后要扶你做主母,这可好了,攀上高枝了。”
&ep;&ep;张大娘哪里知道她米筒扔米缸,听了一通响,米缸早见底了。
&ep;&ep;“莫要听那些闲话。”
&ep;&ep;“这怎么能是闲话,我亲耳听姜大人说家里离了你就不成了。”
&ep;&ep;自然是不成的,没了温雪意前后求讨,姜年这一两日怕是连白饭也吃不上。
&ep;&ep;也不是没俸禄,不过是都给他送给其他世家小姐了。自家的屋顶漏雨也顾不上修,还要她挑了顶尖的宝物往名门闺秀手里送。
&ep;&ep;姜年对外是冷清高洁的样子,冲着温雪意就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算计。
&ep;&ep;“我这样的无名小卒,要往上爬,总要借一段青云。名门小姐可不就是现成的。”
&ep;&ep;“还省了许多麻烦。”
&ep;&ep;温雪意腹诽:那也要世家权贵看得上你。
&ep;&ep;前后倒也有几个小姐动过心,只是都被他贫寒的家境吓跑了。
&ep;&ep;温雪意叹一口气。
&ep;&ep;外头下雪了。
&ep;&ep;米面还好说,炭火熏香才是真麻烦。
&ep;&ep;姜年比一般人又要更挑剔。
&ep;&ep;她撑伞往城西走,先前还富裕的时候,她常去铺子买光顾,也不知他们肯不肯赊借。
&ep;&ep;好在温雪意往日颇有信誉,众人又都当姜年是个清廉爱民的好官,故而她开口,几家铺子也肯赊借。
&ep;&ep;这一两日的口粮和炭火总算是有了。
&ep;&ep;温雪意早想在家里养些牲畜,只是姜年不肯。
&ep;&ep;“家里养牲畜便到处都是臭的,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上好的熏香。”
&ep;&ep;可养牲畜能填肚子,养牲畜能换银钱。
&ep;&ep;姜年执意不肯,温雪意只能作罢,毕竟他才是主人,她的奴契还在姜年手里。
&ep;&ep;胡思乱想时,正撞着往家回的姜年。
&ep;&ep;“大人怎么不等我去接你?”
&ep;&ep;姜年肩正腰直,寒风过时也丝毫不畏缩,越发显得冷清端正。他肩上有落雪,温雪意赶忙撑伞遮住他。
&ep;&ep;“我要置办些东西,等你来便晚了。”
&ep;&ep;他手里拎着东西,看着小巧,也不像重的样子,温雪意便没接,只是撑伞为他挡雪。
&ep;&ep;“找到法子接近李家小姐了么。”
&ep;&ep;李家是夏时刚搬过来的大户。
&ep;&ep;虽说是商户,可家主和主母都跟朝里几位要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最适宜的是,李家一个独女娇惯到二十四也不曾出嫁,和姜年的年岁极为相称。
&ep;&ep;温雪意一条一条将她探听来的消息都同姜年说了。
&ep;&ep;她记忆极好,到李家一路见过的东西,皆可分毫不差的告诉姜年。
&ep;&ep;“可惜你这个好记性,偏偏是个奴隶。”
&ep;&ep;主奴不同婚。
&ep;&ep;所以旁人说多少回姜年要她做主母,温雪意也是听过便罢。
&ep;&ep;到家里坐下,姜年忽然探过身,手极轻柔的在她头顶肩头拂过。
&ep;&ep;“我没伞也罢了,你撑着伞怎么也落了一身的雪。”
&ep;&ep;一把伞如何遮得住两个人。
&ep;&ep;姜年指尖滑过她的脸颊。
&ep;&ep;“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记着。”
&ep;&ep;他往温雪意手里塞过一个精巧的盒子。是上好的胭脂和香粉,闻着香气细腻清爽,定然不便宜。
&ep;&ep;温雪意扫一眼,他腰上的环佩少了一个。
&ep;&ep;家里揭不开锅,他倒还肯卖了身上的玉环给她换脂粉。
&ep;&ep;罢了罢了,这个主子挑剔便挑剔些,她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就是。
&ep;&ep;姜年在外头站的直,到了家里便不肯站,只肯倚在炕上。屋里没点碳,眼下冷得冰窖一样。温雪意找了厚的毛毯往他身上搭。
&ep;&ep;冷不防姜年一下把她拉到怀里。
&ep;&ep;他冰凉的手摸在腿上,冷得温雪意不住的颤抖。
&ep;&ep;姜年是不肯去烟花柳巷寻欢作乐的。
&ep;&ep;他嫌坏名声,也嫌脏。
&ep;&ep;偏他又是个欲望极强烈的人。
&ep;&ep;屋里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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