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马车从清晨走到了下午,才到了京都附近的岁县。到了岁县时,天已阴沉沉的,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暴雨。
&ep;&ep;又走了一段路,马车停了下来。
&ep;&ep;早有人从外面掀起马车帘子来,有一张皮笑肉不笑的圆脸闪在车帘外,“海姨娘,请下车罢。”马车外的仆妇话说得恭敬,并未伸手扶海氏。
&ep;&ep;雪兰一见,先跳下了车,转身去扶海氏。而令雪兰没想到的是,坐在后面的海氏此时已是满头大汗了。
&ep;&ep;雪兰大吃一惊,“娘,您怎么了?”
&ep;&ep;海氏牵了牵嘴角,没有挤出她想要的那一丝笑容,“快,快叫人,娘……要生了……”
&ep;&ep;雪兰连忙叫车下的仆妇,仆妇一听,急忙唤人上前扶下了脸色苍白的海氏。几个仆妇把海氏扶向了叶府祖宅的后院去了。
&ep;&ep;雪兰也要跟着,有人拦住了她,雪兰并不记得这仆妇是从前服侍海氏的,雪兰骂道,“你要干什么?快让我看看我娘!”
&ep;&ep;仆妇微笑着,“二小姐,海姨娘要生孩子了,这岂是您一个小姑娘家能看的呢,您就乖乖在前院里等着,我叫人给您上茶上点心来。待一会儿海姨娘生完了,奴婢再来请您去瞧。”
&ep;&ep;仆妇说完,伸手就把雪兰抱进了正厅,雪兰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仆妇的手。仆妇把她放在椅子上,见雪兰不再闹了,笑着点头,“二小姐,您在这里等着,我去给您倒茶。”
&ep;&ep;雪兰鼓着腮,不说话。
&ep;&ep;仆妇一笑,退出了正厅。
&ep;&ep;仆妇刚一走,雪兰就跳下了椅子,她扒在门缝向外看了看,见门外没有人。雪兰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正厅,她向祖宅的后院跑去。
&ep;&ep;第二章殒命
&ep;&ep;所幸,一路上雪兰没遇到一个丫头婆子,她顺利的来到了有人语响的后院。
&ep;&ep;在一处厢房前,雪兰躲到了一棵大树后。她张目向人声响起的房里望了去,只见一个丫头从房里惊慌着跑了出来,迎面遇到一个年纪大些的仆妇,丫头忙立了住,“冯妈妈,里面的人说海姨娘要生了,您看要不要找稳婆?”
&ep;&ep;雪兰认得,被叫做冯妈妈的仆妇正是跟着她们一道来的,而又在车下没扶海氏的那个人。
&ep;&ep;雪兰只看到冯婆子脊背挺得笔直,她连头都不曾垂一下,声音再平常不过,“只不过是生个孩子,叫些有经验的婆子来接生就是了。”
&ep;&ep;雪兰咬紧了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ep;&ep;冯婆子面前的丫头愣了愣,“是”了一声下去了。
&ep;&ep;冯婆子看了一眼厢房方向,哼了一声,转身也走了。
&ep;&ep;雪兰见冯婆子走远,这才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她快跑了几步进了房里去。里间传来海氏极压抑的呻吟声。
&ep;&ep;雪兰很想冲进去看看自己的娘,可是她忍住了。她知道,只要自己一现身,定会有人将她抱走,那时候她更看不到自己的娘了。
&ep;&ep;雪兰小小的身子一闪,躲进了外间的珠帘子后面。珠帘子隔开了一间似书房的小间,雪兰躲在书架前,把里间的声音正好听得真真切切。
&ep;&ep;只听得伴着海氏越来越大的呻吟声,有人焦急的嚷起来,“哎呀,这真是要生出来了!快,快备上热水来啊!”
&ep;&ep;房里一片忙乱声音,有倒水声,有磕动铜盆的声音,还有纷杂的脚步声。
&ep;&ep;雪兰咬紧了唇,握紧了小拳头。她担心海氏,却也知道冯婆子等人是不会让她进去看望海氏的。能在这里听到自己娘的声音,对雪兰来说,也是一种安慰了。
&ep;&ep;房门有了声响,雪兰紧贴着书架不敢动一下。小厅里传来了说话声,“要生了么?”雪兰听出来了,是冯婆子的声音。
&ep;&ep;有人急忙回道,“妈妈,瞧着是要生出来了,是动了胎气了。”
&ep;&ep;冯婆子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雪兰却听到慢条斯理的翻动茶盖子的声音。
&ep;&ep;忽然,海氏尖利的叫声从里间传了出来,雪兰心头一跳,紧接着有婴儿啼哭声跟着传了来。
&ep;&ep;有人就说,“生了生了,是位公子!”
&ep;&ep;小厅里的茶盖与茶杯的轻磨声忽然一顿,冯婆子的声音提高了些,“把孩子抱出来。”
&ep;&ep;里面有人答应了一声,没一会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冯妈妈,是位公子。”说话的声音有些苍老,想来是冯婆子叫人找来的祖宅里的老家人,老家人的声音极尽讨好。
&ep;&ep;雪兰心中一喜,娘又生了一个小弟弟,加上建彰,他们就是姐弟三人了。雪兰抿唇笑了起来,看在弟弟的面上,也许祖母和父亲就会又想起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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