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她能知书达理,为谢家、为自己长脸。
&ep;&ep;但在林隐素向他提起之前,他的野心也就到此为止了,并没有更大的打算。
&ep;&ep;最多是偶尔会想想,知秋这般聪慧,相貌又美,若是将来运气好的话,会不会有机会嫁入高门大户?
&ep;&ep;不过,这种事情说不准,也就是想想罢了。他还是更在乎自己在谢家的声望。
&ep;&ep;若是真如林隐素所说,能让知秋成为谢家同辈中最出色之人,那么于他而言,无异于翻身之仗。
&ep;&ep;能一口气扳回他这些年在堂兄弟那里受的憋屈,对他来说,这比培养女儿本身还要有吸引力得多。
&ep;&ep;林隐素端详着谢老爷面上细微的变化。
&ep;&ep;她看到谢老爷面有斟酌,便知道他已被自己说动。
&ep;&ep;林隐素趁热打铁,继续说:“此事的关键,除了大小姐本身的能力以外,还有一点至关重要,即是‘他人的认可’。
&ep;&ep;“大小姐生活在闺中,光是家中父母先生知道她聪颖过人,并无大用。
&ep;&ep;“大小姐作为晚辈,若是在整个谢家没有话语权,任她再怎么聪慧,最多从其他谢家长辈口中得一句居高临下的夸赞,不会认真将她这个小姑娘当回事。
&ep;&ep;“但是,若是人人都知晓大小姐聪慧,人人都认可大小姐才华罕见,今后每当提起谢家,世人第一个便想起大小姐的名字,让其他人的名气难以与她相较……那又如何呢?”
&ep;&ep;谢老爷心中一动,转过弯来。
&ep;&ep;在谢家的范围内,他们自己议论谁第一谁第二,那都是自己排的,没什么意思。
&ep;&ep;唯有外面的人都如此认为,那才是公认的。
&ep;&ep;若是人人都承认谢知秋乃是第一,那么他那些兄弟即使不服气,又能如何?
&ep;&ep;谢老爷有所意动,道:“你的意思是,想办法给知秋推一个才女的名声?”
&ep;&ep;林隐素颔首:“世人对女子的期望不高,正因如此,女子中若是出了格外出类拔萃之人,会引得世人惊奇,即使不在官场纵横,也可以获得与男子比肩的名望。”
&ep;&ep;谢老爷以手点桌,斟酌起来。
&ep;&ep;过了一会儿,他踌躇地说:“可此事本该自然而为,强行为之,只怕不好。况且女子本该待在闺中,若想要他人承认她的能力,难免要刻意地时常抛头露面,这不合适吧?”
&ep;&ep;“不必如此。”
&ep;&ep;林隐素显然早有考量。
&ep;&ep;她道:“强行为之,当然不好。但大小姐本有真才实学,何畏之有?我们只需要推波助澜,为之保驾护航即可。
&ep;&ep;“况且,人各有想法、各有心思,文人更有互轻之心,要让人人喜欢、人人认同,本就是极难之事。老爷可有想过,这世上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式,能让一个人的才华与名声,成为公认的?”
&ep;&ep;谢老爷苦思冥想,却并未领会。
&ep;&ep;林隐素揭晓答案:“——不必人人承认,只需有权威承认即可。”
&ep;&ep;“——!”
&ep;&ep;谢老爷眼神一动,恍然大悟。
&ep;&ep;林隐素神情微定,终于揭开她此行的来意:“老爷应当也听说过,甄奕这个人的名字?”
&ep;&ep;谢老爷身躯一震,竟下意识地正襟危坐,道:“甄老之名,如雷贯耳,望麟自然听过。”
&ep;&ep;甄奕,乃是如今梁城……不,放眼整个方国,也是赫赫有名的学者。
&ep;&ep;他不但著作等身,且襟怀坦荡、光明磊落,一度官至礼部尚书,又不留恋权势,急流勇退而辞官,改以教书育人为业,连先帝都对他称赞有加,在现今读书人中有极高的声望,甚至被称为“活着的圣贤”。
&ep;&ep;倒不如说,林隐素这个长居后院教导女眷的妇德先生,在这个时候会提及甄奕之名,反而更让谢老爷吃惊。
&ep;&ep;林隐素见谢老爷知道,便不费口舌多说,只道:“我父亲仙逝之前,乃太学五经博士,一生育人,桃李满天下。
&ep;&ep;“甄奕当年在太学读书时,曾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师徒二人感情甚好。那时,他常来我家拜访,也愿称我一句‘小师妹’。
&ep;&ep;“前几年,他告老还乡之后,仍不太闲得下来,故受昔日友人之邀,赴白原书院任教。这既是他本人有意传道受业,亦是打发闲暇时光。
&ep;&ep;“他妻子颇善棋术,亦是梁城中有名的贤妇。
&ep;&ep;“不如让大小姐借想学棋术之名,同拜他们夫妻二人为师。如此一来,既顺理成章有名师弟子之名声,又可以此为名目,让大小姐每年赴白原书院学习九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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