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越?
想来就是昨晚过来和她说话的男人。
她忍着口中的艰涩,站起身背对着他,“太子殿下吩咐,我不敢不从。”
云昭从云国没带多少人,宫人里也只有素昔和从小一直看着她长大的姓赵的奶嬷嬷。
其他的侍卫宫人在送她去北萧之后,还会回云国。
此时两人瞧见这般场面不由得神色犹豫,本想过来劝两句,雨却已经停下来,云昭先一步走出去上了马车,又将两边的布帘拉下遮的严严实实。
后面数日她没再见到萧长胤,听他手下的将军樊舟说,萧长胤有些事情,要领兵先回去。
当然他也不是不管她,并且还留下了过半的将士保护她,可见他待她的心意之真。
樊舟是这么对她说的。
云昭没打断,只是心里没由来的觉得讥讽。
“樊将军,如果你是我,会当作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在樊舟还在不断说萧长胤如何如何的重情,对她又是如何如何的真心时,云昭不禁打断问道。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真心与否,她在乎和不在乎没有任何的意义。
樊舟一下子卡了壳,不知该说些什么,看了云昭一会,只得讪讪的离开。
又过了半个月,马车抵达北萧的兰京。
马车没有停下,而是直接驱使着进了皇城。
她被安置在东宫,稍作休息后便去面见北萧的皇帝。
她刚踏进广明宫,就见里面茶盏重重的砸在地上的声音。
她脚步顿了下,一旁的内侍寿安忙弯下腰道,“公主还请快进去,陛下已经等了公主许久了。”
广明宫是皇帝的寝殿正殿,皇帝通常都是在这里批折子会见大臣。
云昭走了进去,用北萧的礼给皇帝请了安,缓声道,“云昭见过陛下。”
她跪在地上良久,两膝都传来刺痛的感觉,才听得上面的男人状似惊讶的“咦”了一声。
“快快请起,是朕糊涂了,忘了你还跪着。”皇帝又转头看向寿安,怒道,“朕忘了便罢了,你这个奴才也这么糊涂?不提醒朕?”
寿安立马面露仓惶的跪下,先是向皇帝请罪,又是向云昭赔罪。
云昭深深的看了皇帝一眼,对着寿安说了一句不要紧。
皇帝双眸微眯,忽然轻笑了下,“公主果然如传闻中那样样貌性情俱佳,可惜朕这个儿子最是冷淡,平日里又实在无趣像个木头,怕是配不上公主。”
云昭摸不准皇帝的意思,只静默不言。
她方才进来时便看见萧长胤额前上渗出了血,一直流到脖颈没入衣襟他都没有擦拭。
她在门口听到的,应当就是皇帝将茶盏砸在了萧长胤的额头上。
“朕还有一个儿子,年纪小些,只比公主大两岁,说不定和公主会有很多话要说。”
萧长胤被宽大的长袖遮挡的双手渐渐握紧,指节都捏得发白。
云昭没有因为皇帝的表现出半分的惊讶,只说,“一切谨听陛下旨意。”
皇帝看了她许久,似在分辨她这话的意思,半晌又叹息一声,“朕虽愿意这么做,只是再说下去,恐怕太子就要着急了。”
他将方才那番话当作打趣,笑道,“你们俩一道回去吧,朕也不打扰你们相处。”
云昭适时的低下头,露出娇羞的神情。
而萧长胤则眉头微皱,不耐烦暼了云昭一眼,很是无可奈何的点头应是,最后走了出去。
两人离开许久,皇帝忽然问寿安,“你觉得太子对她如何?”
寿安额前的汗珠大滴大滴的滴落,却不敢伸出手擦拭,只颤颤巍巍说,“奴才怎么敢说。”
“朕恕你无罪。”
听此,寿安只能试探道,“奴才以为,太子殿下似是很不喜欢公主。”
皇帝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又问,“皇后那里可有什么反应?或是可有派人过来这里?”
寿安紧张又害怕的跪下,低着头声音竭力不颤抖,“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许是忙于后宫的事,所以没有派人过来。”
皇帝神色一瞬间沉了下来,只淡淡的看向已经整个上半身都伏在地上的寿安,“摆驾拂莺楼。”
拂莺楼,是宠妃郑妃所居之地,而刚才皇帝对云昭说起的只比她大两岁的儿子,正是郑妃所出。
两人一同走着,云昭即便不转向他,余光也会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
看到他明显冰冷又带着毫不遮掩的厌恶的神情,以及身上散发的冷漠的气息,云昭努力回忆从前他是什么样子,只是回忆了许久,她记忆里浮现的,是他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领着北萧的将士攻破了云国的城门。
这场婚事办得仓促,却比云昭想象中的要隆重。
她换上了婚服,手边牵着一段红绸,和萧长胤一步一步走上石阶。
两侧站着的是朝臣,上头坐着的是皇帝皇后和太后。
她今日发髻梳的极高,高高的发髻上又满是珠翠,满头的珠翠和厚重的礼服,在她的身上仿佛是一道又一道的枷锁。
云昭在面对上头坐着的几位时,勉强能挤出欢喜和害羞,而她身边的萧长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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