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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点点头,寻了把椅子坐下了,生怕自己一会儿在钟念月面前摔了,面子里子都没了。

太医见状,心道可算能给这位主儿诊治了,于是忙走了上前。

他们这一拨随行的人,并无什么王公贵族。

那些娇贵的主儿,都跟着大皇子呢。

众人多是在行伍里摸爬滚打出来,身体自然硬朗。

这样一瞧下来,竟然只有祁瀚病了。

太医写了方子,用随身带的药材熬了药。

祁瀚捧着碗一饮而尽,面上多少有些臊。

他竟然连表妹也比不过!

等用了膳,众人要入城了。

太医道:“殿下怕是留在此地歇息一日更好……”

祁瀚咬咬牙,摇头道:“不了,我一并入城吧。也并非发起了高热,走一走,兴许出出汗就好了。”

他说着,还又添了一句:“表妹屋中缺了炭盆,总该要进城采购一些银丝炭来取暖才是。”

晋朔帝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清水县中没有银丝炭卖。”

祁瀚面上更加臊红。

他想问为何,但又怕旁人惊讶他竟然连这也不知道。

庄子里的人点头应道:“是呢,原先不是这样的。庄子上的主人,有些银钱,每年也要买些银丝炭来烧的。可是去年闹了雪灾,有些富户便搬到别处去了。这慢慢地,也就没什么铺子卖了……这东西贵得厉害,莫说寻常人家,就是那富户,也不见得能天天在每个屋子里都烧满了。”

祁瀚的唇动了动,闭嘴了。

他太子府上用的都是好东西,自然不知晓连个炭也有用不起的。

晋朔帝低低应了声:“嗯。”

他虽然觉得太子蠢了些,胆子小了些,但也没有因着这种种缺点,真要太子这么着熬死。

晋朔帝还是下令,将祁瀚留了下来。

祁瀚好一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能顺从地应了。

钟念月便与庄子里的人留着一块儿烤红薯。

见晋朔帝往外走,她还抬起头来道:“等我同徐叔学好了,便烤几个留给你们回来吃。”

孟公公忍不住笑了。

这钟姑娘真是个妙人儿啊。

说是娇气吧,倒是也不喊苦也不抹泪儿,就是见哪处舒服便往哪处钻。这留庄子里吧,也不嫌弃那庄子里的人粗鄙,还要跟人家学着烤地瓜。

这地瓜是什么新鲜东西么?

不是。

偏这钟姑娘又还记着要给他们留几个。

这都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什么珍奇异宝,陛下的宝库都搁不下呢。

反倒是这么些小东西,还偏要给他们留着,那心意就别有滋味儿起来了。

此时晋朔帝步履一滞,应了声:“好。”

随后方才又往外走去。

钟念月上次烤红薯,还是小时候。

她爷爷家挨着一大片林子,在偏远的乡镇。

那会儿她才六七岁吧,跟着父母一块儿回老家。奶奶就将她抱在膝盖上,揉在怀里。

爷爷给她烤地瓜,奶奶给她烤玉米。

钟念月摸着摸着红薯,便有些想家了。

她轻叹了口气。

她怕死,可又真想试着死一回,能不能回她本来的家。

那叫徐叔的庄稼人很快便从火堆里捡了个出来,笑着道:“这个好了。”

钟念月剥了壳。

表皮一层烤得酥香,里面又软又甜,一点也不噎。

钟念月倒也就短暂地忘了要死这回事了。

这厢太医还劝着祁瀚去睡下呢。

祁瀚还想同钟念月交代几句,只是他往那厢看了几眼,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表妹眼里这会儿只有那烤地瓜……

他堂堂太子,竟是连地瓜也不如!

祁瀚头更疼得厉害了。

他按了按额角,只能憋着气走远了,总觉着他今日这一腔着急关怀的心思,像是都喂了狗了。

等躺到了床上。

祁瀚才忍不住又想。

……那地瓜……总要分他一个的罢?

这头钟念月总共烤了三个地瓜。

糊了两个。

可见不是个当厨子的料!

钟念月便用厚厚的棉布将双手一裹,在外头玩儿堆雪人去了。

这清水县里粮食珍贵,也没有胡萝卜一类的给人家作鼻子。钟念月就自个儿撅了树枝,在上头一顿勾勾画画。

书容好奇出声问:“这画的什么?”

钟念月想了想,怪丑的,便随口一答:“表哥吧。”

钟念月很快就玩得冷了,她也不逞强,脱了棉布,回头就去抱晋朔帝留下来的手炉。

这刚抱上没一会儿,便有人回来了,说是老爷的命令,要带他们一并入城去。

钟念月是无所谓的。

反正暖和,有得吃,又不受累,在哪里都成。

钟念月叫书容把地瓜捡起来装好了,便自个儿先去马车里坐着了。

祁瀚迟些出来。

见着了院子里堆的雪人。

祁瀚不识得这东西,忍不住问:“这是做了个什么?”

一旁的侍卫迟疑半晌,道:“表姑娘似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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