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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你给我闭嘴!”一声怒喝,孙乾元忽然暴起,反手便给了孙礼一个耳光,将他还没有说完的话给彻底打断。

清脆耳光响彻前厅,白泽见状倒吸了一口冷气,打心底发出一声赞许:哦呦!爆杀!老当益壮啊!

实际上,白泽也觉得孙礼欠揍,倒不是因为他对外人说这些不合时宜的家事,毕竟要配合工作嘛。他讨厌的是孙礼又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行为——结婚十多年没有孩子,这半年才提出来休妻,早干嘛去了?倒是看他对妾室的那个态度,分明是个喜新厌旧的好色之徒。

白泽觉得他休妻是假、新人换旧人才是真。

再者,人家余槐嫁到你孙家十多年,温良恭俭、恪守妇道,没孩子你跟妾生就是了,因为这种事休妻,即便合法也不合情。

再者,老婆没怀上孩子,前几天看见的那个妾室,不也没怀孕么?到底是余槐有问题还是孙礼有问题还难讲嘞。

所以说老孙头,你打得好啊。

孙礼也被孙乾元这一耳光给打蒙,摸着火辣辣的脸颊看了父亲半天,这才有些委屈地开口说道:“这种事情有什么不敢说的……明明就是她肚子不争气,我要休她也是理所当然。要不是母亲极力维护,现在我早就已经娶第二个了!”

“你!”孙乾元大怒,扬手又要落掌。

贾子英眼疾手快,闻言连忙起身去拦住了孙乾元:“孙公!孙公息怒!早就听说大少爷为人不拘小节,果然是快人快语!不过是一时口快而已,孙公不要放在心上啊!”

到底是守着外人,孙乾元也不好一再动怒,瞪着儿子哼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你母亲就是因为这件事被你气死的吗!”

孙礼斜着眼撇了撇嘴,捂着脸没再回话。不过他表情里流露出的那种不屑倒是已经把他的态度给阐明——老婆是一定要休的,至于母亲的死,不关我事。

白泽程喝茶看戏,屁股都没有抬一下。不过因为一句话就闹到这个地步,再多问恐怕他们也不会再说,于是见好就收、点到即止地扣上了茶碗:“孙公,多的话晚辈也不好再问,不过有少爷这几句也足够了。方才是晚辈说错了话,惹得孙公动肝火,见谅。”

孙乾安对白泽印象不错,一来形象很好,二来懂礼数,三来有孙礼这种不肖子孙衬托,就显得白泽更好些。此时听见白泽的致歉,虽然在气头上也只能佯装和蔼,勉强笑道;“如果对办案有益,便也就值得了。”

白泽扭头看了看天色:“贾大哥,天色渐暗,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下了?”

贾子英心领神会,连忙跟着点头:“对对对,是时候了。我跟利贞这就去查探贵府上下,即便仍寻不到那个鬼魅的踪迹,能够护卫安也好。”

目送贾、白二人离开前厅、在周管家引领下走远些了,孙礼才没好气地又端起茶碗来喝了口茶,埋怨道:“爹!我要休了余槐这件事您明明也是答应支持的,怎么刚才守着那两个官武人反而要打我!”

孙乾安也没好脸色,回头狠狠等了儿子一眼:“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是能随便跟那些下贱武夫说的吗,蠢货!”

“我又没说这是爹支持的,千错万错我不过都揽在自己身上而已,是您太紧张了!”

听了这话,孙乾安脸上的阴翳这才退却了些,有了些许的笑意:“哼,你倒是知道替为父着想。可是你也该想想,若是真让他们找到了余槐,那女人说起这些年我们对她的所作所为,我孙家的名誉还要不要了?”

孙礼喉头一更,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于是沉沉点了下头。

孙乾安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碗来:“虽说你妻子这次失踪赶上府上闹鬼,确实蹊跷。但她不翼而飞,不是正合了我们的心愿?我看的出来,那个白利贞虽然年轻,心机却不见得浅薄,说得越多,他听得越多,办案的法子就越多。要是真让他给找到了,反倒违了你我父子心愿不是。”

说着,老人啜饮茶水,发出簌簌的声响。而后才继续说道:“所以说,咱们什么都不要说,让他们官武人自己忙去吧。”

孙礼闻言喜上眉梢,连忙点头:“爹说的是,爹说的极是!”

“不过你也给我像样一点,纵容你玩乐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一儿半女的了。我老了,看到别人家孙儿绕膝、安享天伦,我也羡慕!”

孙礼闻言微露难色,但还是在父亲觉察前收敛了表情,嘿嘿笑道:“是是是,听爹的。三年之内,让爹抱上孙子。”

……

孙府院中,白泽跟贾子英慢慢踱步,是巡逻,也是闲逛。

“利贞,你刚才询问孙礼跟他妻子的事情,还是怀疑他们?”贾子英留意着四周,此时天已经完黑了,孙府点起了灯笼,昏黄朦胧、聊胜于无。

白泽垂着头,思索之际向贾子英答道:“确实怀疑。但城中又丢了一个,加上刚才问了几句,觉得孙府作案的可能性不高。孙乾安是个讲究人,他儿子虽然一心想着休妻不是个东西,但要人命这种事不想他们能干出来的。”

说着,白泽抬头看向夜空,喃喃道:“大哥,自打我遇上行尸之后,东阳城这个夜色就没有一天晴朗,没有一天月明星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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