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里有一首宫里新谱的曲,这是今天练的最後一首了,公主说先让各位姑娘听听,看有没有什麽想法,或是可以修改的”
&ep;&ep;“等练好了,今晚公主请各位姑娘留在府里用晚膳,也会重金答谢姑娘们的辛苦。”
&ep;&ep;歌伎们听到是最後一首,又有赏赐可拿,重新来了精神。琉璃也流了一身汗,她也和其他姑娘一样,认真听着师傅们准备演奏的曲调。
&ep;&ep;“琉璃姑娘,喝口茶吧,这是长公主特别让奴婢拿给您的”沉香拿过一杯热茶,递给琉璃。
&ep;&ep;琉璃接过,连对沉香,她都恭谨地行了个礼。
&ep;&ep;这首曲,是文礼照着老嬷嬷所哼唱,改编而成。文礼颇通音律,只听过一次,便能记得。他改了几个地方,还谱上了词,让这首歌谣听上去像是歌伎艺女们所唱的小曲,但若是晓得原曲的人,肯定是能轻易听得出来的。
&ep;&ep;假若连一般人只要听过都能辨别,更不用说琉璃了。她从小就在青楼中长大,她的耳朵是何等敏锐,脑中记着的歌谱不下千曲,师傅们的琴声才刚下,她的神色就僵住了。
&ep;&ep;“铿锵”一声,琉璃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茶,她一口都还没喝,全洒在了地。
&ep;&ep;安康的双眼本就未曾离开过琉璃,看在眼里,已经不需要再测试了,安康让人停了丝竹,送这些宫里的歌伎,前去前殿用膳。
&ep;&ep;“琉璃姑娘,请留步。”安康走到她身旁,“有一个人,本宫想让你见见。”
&ep;&ep;琉璃被安康的一双利光盯着,浑身颤抖,可又想努力地不让自己表现得过度惊慌,她咬着嘴唇,强作镇定,跟在安康身後走去。
&ep;&ep;安康把琉璃带到了偏室,偏室里坐着的,是文德和文礼,还有那个瞎眼老嬷嬷。
&ep;&ep;琉璃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瞎眼老嬷嬷,心中已凉。
&ep;&ep;一年多前,昆仑汗为了把自己送进大凉的盈春阁当细作,选中了临翟这个经常有马队进出的大魏北方小城。在临翟这样偏远地方的小青楼里,艺女来来去去,也有跟着马队走了的,莫名其妙地就死了的,昆仑汗要她待在这里,说是要买通盈春阁的老鸨千红她手下的探子,而自己只要和待大妈妈一起,和往常一样登台,剩下的昆仑汗会有安排。
&ep;&ep;才这样过了没多久,突然一日,昆仑汗的手下就闯进了青楼,把大妈妈和青楼里的其他艺女毒打一顿,大妈妈的双眼被戳瞎,只能死活地求饶。
&ep;&ep;琉璃知道昆仑汗的手法,他怕把事情闹大,所以不会闹出人命,但他会把人弄疯,只要疯了,一个疯妇,是没有人会多加理会的,到时候死在路边,也不会引起注意。
&ep;&ep;虽然如此,琉璃当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她在被千红派来的人接走之前,和大妈妈还一起住了几日。虽然大妈妈神智不清,琉璃还是照顾她起居,那首哄孩子的歌谣,就是在这段时间,琉璃安抚已经傻了的大妈妈时所哼唱的。
&ep;&ep;琉璃判断得出,自己的身分很有可能已经被怀疑,可至於被怀疑到什麽程度,这她还说不准,说不定也只是把她带到这里,套话而已。
&ep;&ep;“不管如何,都不能说出自己是昆仑汗的眼线,否则被昆仑汗监禁在塔兰城的母亲就危险了......”琉璃心想。
&ep;&ep;安康不动声色,关上了门,坐在文德身旁。
&ep;&ep;“琉璃,你应该见过这个人吧”文礼起身问,他口中的这个人,指的就是这个瞎眼老嬷嬷。
&ep;&ep;“回禀敬王,民女见过,此人正是民女住在临翟时,青楼里的大妈妈。”
&ep;&ep;“怎麽,老嬷嬷眼睛被人戳瞎了,你看上去好像不怎麽难过阿”文礼试探地问。
&ep;&ep;琉璃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哀伤地看着文礼。
&ep;&ep;“你知道她是怎麽被人戳瞎的吗”文礼追问。
&ep;&ep;琉璃摇了摇头,
&ep;&ep;“民女不知,临翟城小,却常有马队经过,马队里的男子是民女青楼里的常客,他们不似大凉的公子们有家教和教养,有时会对大妈妈和艺女拳脚相向,就算是把人直接掳了去,也是常有的事。”
&ep;&ep;文礼与文德对看了一眼。
&ep;&ep;“那,方才那首曲子,你听得出是什麽吗”文礼甩了甩袖子,继续问。
&ep;&ep;“回敬王,民女听得出,”
&ep;&ep;文礼的问话循序渐进,抽丝剥茧,琉璃纵然已将照着昆仑汗所指示,将说词准备好,但她的声音,渐渐地有些颤抖,是快坚持不下去了。
&ep;&ep;“那是民女的母亲,在民女幼时,哄民女入睡的歌谣。民女的母亲是南唐人,母亲说过,在南唐,此首歌谣几乎是人人会唱,并不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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