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凉城内,国丧期间,百姓心中的哀戚之情还没散去,千红也让盈春阁停了一个月歌舞,以尽哀思。
&ep;&ep;盈春阁的艺女们,利用这段空闲,想家的就回老家看看,留在城里的,就每天和三五姊妹四处溜达,只要不出格,千红也都通融了。
&ep;&ep;原本夜夜笙歌的青楼,变得空落落的,显得冷清。
&ep;&ep;琉璃待在房内,她既无家可回,又无心上街游玩,这几日,都是像这样一个人待着,捧着新出的歌本,一遍又一遍地练着上头新填的词曲。
&ep;&ep;还有,等待......等待那些,昆仑汗发来的密信。
&ep;&ep;琉璃也不知道昆仑汗是怎麽将密信送进来的,只知总是在自己回房後,那些信,就会压在书案的书堆下,而她每次看完後,就在上头写下回信,再重新压回,只要出了房门,信就会被收走。
&ep;&ep;这一年来,几乎都是这样的流程,琉璃已经很熟悉了。
&ep;&ep;屏除每次收送消息时地心惊胆跳,在大凉的日子,琉璃过的是舒适写意。
&ep;&ep;千红是个老实的生意人,从来没有难为过她手下的艺女们,琉璃身为盈春阁的头牌,不但举止得体,又得独孤氏的厚爱,千红对她自然更为看重。
&ep;&ep;独孤氏......那一晚,琉璃心里着实一惊。
&ep;&ep;按昆仑汗原本所设想的,她来到大凉,首要目标,应是敬王独孤文礼,却没想到,千红告诉她,那夜进门的,会是敬王的姊姊,太子独孤文德。
&ep;&ep;一听到是太子,琉璃心里一慌,不过,倒不是因为她是女子的缘故。
&ep;&ep;在大魏,独孤氏的喜好是不需隐瞒的,盈春阁的女子们在千红的调教下,学艺专精,自然知道如何侍候。
&ep;&ep;琉璃是担心,自己的身分会被揭穿。毕竟,独孤文德不比敬王,她的一双眼睛,琉璃没有把握自己瞒得过。
&ep;&ep;幸好,太子只是问了几句关於自己的身世,便没有再往下追究。而这些,琉璃也在与塔塔尔的密信上,都如实交代。
&ep;&ep;然而,她没有在密信中向昆仑汗提及的,是後来发生的事情......
&ep;&ep;琉璃是从她们之间的对话,判断出那个穿着男装闯进的,就是太子的姑母,独孤安康。
&ep;&ep;她久闻安康公主的大名,却没想到,她的身上的气势,竟是这样令人震慑。
&ep;&ep;从那夜後,琉璃再也没看过太子,或是任何一个与独孤氏有关的人,只感觉自己周遭的警戒似乎多了起来。
&ep;&ep;看来,还是被太子盯上了。
&ep;&ep;细作的身分,绝对不能泄漏,琉璃深知这点,所以这段时间,格外留心,不敢有任何失言,或是做出什麽会被人察觉异状的奇怪举动。
&ep;&ep;塔塔尔那边,似也明白这点,已许久未对她发来消息。
&ep;&ep;所以,琉璃昨夜沐浴过後,看见书案上夹着的字条,还有些感到吃惊。她确认四下无人,回了几个字,便又放了回去。等今日一早,一如以往,字条已不在原处了。
&ep;&ep;密信里没提到什麽,只说,天瑰公主要来大凉了......想也知道,是为了刺探大魏新君,独孤文德。
&ep;&ep;大魏与北耳弥,什麽深仇大恨,什麽忠心爱国,她都不想管,她只在意自己的母亲,只有自己听令行事,每一步都按塔塔尔信上所说的去做,才能保母亲平安......
&ep;&ep;打小,琉璃就意识到,自己和母亲的存在,是不那样一般的。琉璃自出生就与母亲分开,被老昆仑汗带在身边,做他的侍女,被严加看管。在塔兰城,老昆仑汗为她的母亲另外安了处所,重兵看守,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好生养着,却也难见天日。
&ep;&ep;两人只有在得了允许时,才能够相见。
&ep;&ep;老昆仑汗拿她的母亲,扣住了琉璃,同样地,也用琉璃,扣住了她的母亲。
&ep;&ep;昆仑汗塔塔尔和天瑰公主的手段狠毒,琉璃心里是清楚的,更甚他们的父亲。自己到大凉後,收到的每封密信,上面都有母亲的掌印。母亲不识字,那掌印,一定都是塔塔尔拟完信後,强押母亲盖上的。
&ep;&ep;想到这里,琉璃又哭了,塔塔尔为了让自己能够轻易认出是母亲的掌印,甚至还......琉璃用力咬着下唇,捡起衣角,拭去泪水。
&ep;&ep;“琉璃,开门,给你泡了红糖水。”房门外,是千红的声音。
&ep;&ep;琉璃整了整心情,前去开门。
&ep;&ep;“怎麽了,哭了”千红眼利,见她眼眶微红,立刻就问了。
&ep;&ep;琉璃站着,苦笑了下。
&ep;&ep;“没什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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