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他很热,这是宋徽翊看见他时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ep;&ep;薄薄的囚服被汗水浸透,挺立的鼻尖和额头上随着动作起伏沁满汗珠。
&ep;&ep;他的动作幅度很大,拿着铁锹正在清理路上坚硬的石头和杂草,每一下都果断有力,仿佛是运动员正在展示身体的力与美。
&ep;&ep;明明穿着最不堪的行头,明明做着最底层的力气活,可来自造物主最原始的眷顾使宋徽翊怎么也挪不开眼。
&ep;&ep;沉浸在劳动里的男人忽地抬头,双眼清澈明亮,不带一点犹疑地摄住宋徽翊。
&ep;&ep;宋徽翊偷窥被发现,气恼羞愤,很是尴尬,不料那男人轻轻笑了一下,复又低头继续挖土。
&ep;&ep;*
&ep;&ep;宋徽翊这一天都过得挺恍惚,晚上躺在床上也不断想起那个人,小时候的记忆逐渐复苏,穿越时空的两人似是交相重叠。
&ep;&ep;第二天盯着黑眼圈赴宴时,宋炜刚点好菜。
&ep;&ep;与宋徽翊的咸鱼作风不同,宋炜妆容发型精致强势,穿着剪裁贴身考究的铅笔裙和十厘米的高跟鞋,说话做事利落干脆,是个十足的职场女精英。
&ep;&ep;宋徽翊正欲与堂姐说话,手机忽地振动起来。
&ep;&ep;是刚才没接她电话的刘景春。
&ep;&ep;”刘叔叔,我刚才发给你的信息你看了吗?“宋徽翊接电话时,宋炜也盯着她看,甚至在认真听他们的对话。
&ep;&ep;”我看了,你打听那人做什么?“刘景春那边很嘈杂:”而且你这信息也不全,我只能试着帮你查查。“
&ep;&ep;”他是我一个同事的老同学,那天遇见了,我同事觉得奇怪就想打听打听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她走之前顺嘴问了一下那狱警,说是刚成年就进来了,判了十年,其它的一概不知。我也是帮她一个忙,你要实在查不到就算了。“宋徽翊扯了个谎,”对了,刘叔叔,这事你别告诉我爸,他这人爱多想。“
&ep;&ep;”行。“刘景春满口答应,带着道上人说话惯有的义气:“你放心,我虽然帮你爸爸做事但也是会站在咱小宋闺女这边的。”
&ep;&ep;宋徽翊连连道谢,刚收线便对上了宋炜关切探究的目光:“你想打听谁?你看上谁了?”宋炜总有能把一切事都往男女那点事上引的本领,表情也逐渐意味深长起来:“咦,千年铁树开花了呀。”
&ep;&ep;这对堂姐妹从小就互相看不对眼,一直到今年年初发生的一件事才使二人化敌为友,变得亲密起来。
&ep;&ep;许多年前,在宋炜刚刚萌生爱美之心时,她面前就有个总也迈不过去的坎,那就是宋徽翊。
&ep;&ep;宋徽翊实在是太美了,从小就是个粉雕玉琢的洋娃娃,只要有她在,所有的大人都会有意无意地夸赞她,爱护她。更何况宋徽翊的父亲宋伟周的厂子办得越来越大,她既有钱又有貌,每天穿的裙子都不带重样的。
&ep;&ep;即便宋炜学习拼命,成绩优异,但后天努力却怎么都超越不了先天条件优越的宋徽翊,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族,她都是被忽视的那一个,就连宋徽翊的名字也一看就是文化人儿经过深思熟虑起的,而不像自己的名字随随便便像个男生。
&ep;&ep;宋炜很长一段时间都以独立自强的学霸自居,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宋徽翊这个花瓶的鄙夷,即便是高中毕业她得到宋徽翊父亲的资助得以去全英排名前五的学校留学也没能使两人的关系好起来。
&ep;&ep;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种鄙夷和蔑视的情绪与“嫉妒”很像。
&ep;&ep;宋徽翊没有那么多小心思,她小时候不喜欢宋炜的理由单纯是因为自己的父母总拿宋炜的优秀来贬损她,宋炜成绩永远是第一名,就连参加各类活动也是第一名。
&ep;&ep;宋徽翊学习不好也就算了,那心思活络点性格活跃点也好啊,但她除了懒得学习,就连玩也懒得玩,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常常把母亲张宁气得半死。
&ep;&ep;直到年初时发生的那件事。
&ep;&ep;易凤鸣是在家里做大扫除时找到的宋炜的自慰棒,本来就因催婚一事闹得很僵的母女俩在新年家族聚餐时彻底爆发,易凤鸣完全不顾女儿的面子和尊严,当真全家老小的面把这事抖搂了出来,对宋炜极尽侮辱,甚至说出了‘连我一个已婚妇女看见这东西都害臊。’的话。
&ep;&ep;大家都挺尴尬,由于经济水平领先其余家庭成员而逐渐成为家庭核心的宋伟周也只是面露不快,看宋炜的眼神也有一丝嫌恶。
&ep;&ep;自己父母愚昧无知宋炜倒是不在意,可一直欣赏自己的小叔同样如此这让她再也受不了了,趴在桌子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ep;&ep;这时候,宋徽翊站出来了。她依旧是那副什么也不在乎的不以为然模样,但用一种别人都不是正常人的坚定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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