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起的剑，毫不犹豫的刺向君临胸口，她没有过多的表情，更多的是淡然，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似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一剑刺来，毫不意外的刺中了皮肉，传来一声闷哼，萧云起瞪大眼睛，手腕忽然一顿，再难刺进分毫。

“为什么不躲？”萧云起楞楞的问，他没有想到这一击会得手。

“如果我死了，能消减你的痛苦，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君临苦笑，脸色苍白。

“君临，你欠我的！”萧云起冷冷开口，可笑，以为这样就能赎罪吗？他偏偏要让她不得安生，他要让她备受折磨！

“欠我的，你永远都还不清！”萧云起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君临立在原地，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整个人显得虚弱极了。

良久，君临立在原地，整个人有些麻木，是啊，这九万年，她要拿什么还？

萧云起说的没错，她欠了他的，永远都还不清……

九万年，极地深渊那样的地方，她曾去寻找过，那段记忆她甚至不愿意再想起，很难想象，萧云起在那堪比地狱的地方待了九万年，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是该恨她，原本风光无限的少年，却受了她的牵连，胸口的伤在隐隐作痛，君临的额头上渗出冷汗来，良久才闭上眼睛，平复呼吸，却没有一点要处理伤口的意思。

八宝山外围，萧云起只感觉胸口一阵悸动，容衍的声音响起【你刚刚明明可以杀了她的，为什么不动手？】

“我刚才胳膊有点痛，用不上劲儿了。”萧云起垂眸，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出了八宝山的那一刻他竟然有点庆幸没有杀了君临。即便他也不清楚，这份庆幸究竟从何而来。

【是真的胳膊痛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萧云起，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容衍的声音无比冰冷，霎时间，萧云起感觉身上的血液似乎停滞了一般，一股强烈的痛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好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经脉，剧烈的痛楚简直叫人痛不欲生，不消片刻，萧云起的额头上就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是要被活剥下一层皮似的。

“我没有心软，如今我有封魔剑在手，杀君临不急于这一时，只是刚刚的一瞬间，我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萧云起唇角一勾，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呼吸有些粗重，眼中闪动着不明的情愫。

那如潮水般汹涌的痛楚，仿佛一瞬间被抚平，只听容衍幽幽说道，【什么想法？】

“都说杀人诛心，我受了九万年的痛苦折磨，要是真的让君临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一瞬间，萧云起神色变幻莫测，最终归于沉寂，双眸之中凝结起一层冷意，喉结微微滚动，好似勾人心魄的妖魔，夹杂着莫名的蛊惑力。

容衍没有搭话，不知道是在判断这话的真假，还是在等他的下文，只听萧云起继续道:“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个人都有软肋，神仙也不例外，我以前以为君临没有软肋，直到看到了那个叫十三的孩子，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杀一个人何其容易，但若能让她痛苦的死去，方才可解我这九万年的心头之恨！”

萧云起整个人笼络在八宝山附近的晦暗雾霭里，似在自言自语，只有眼中神色凛凛，让人难以忽略。

良久，容衍才开口，【好，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萧云起感觉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一个被掐住脖子的人，握住他脖颈的那只手蓦然松动，一瞬间空气大口大口的涌了过来，让他嗅到了自由的味道，贪婪的呼吸着四周的空气。

在回清悦阁的本半路，萧云起远远就看到一抹艳丽的颜色，那排场，不用仔细看他都猜得到是谁，整个九重天，骚包的没几个，除了粉色控的玄都大帝之外，就只有一个穿的像花孔雀一样的绯夜上君了。

“萧兄！”绯夜远远就看到了他，脸上挂着狗腿的笑容。

萧云起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就听绯夜上君开口，“恭喜萧兄死而复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这人会不会说话？一句话离不开两个死字，这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萧云起不想同他多做纠结，他现在思绪有些混乱，只是不咸不淡的开口，“有事？”

“有事！”绯夜上君过来一把揽过他的肩膀，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终身大事！”

萧云起直接拉开他的胳膊，绯夜上君是第一个知道他重生的人，他对绯夜上君这人的感觉有些复杂，毕竟他是心仪着君临，即便之前再怎么好的关系也会因为这件事变得微妙，他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见萧云起对他如此冷淡，绯夜上君也不恼怒，继续笑道，“萧兄，这次你可真得帮帮兄弟我了。”

“哦？绯夜上君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萧云起对这个也没有什么兴趣，不过随口一问，谁知绯夜上君忽然兴高采烈的说道，“你也知道，我心悦帝君，你和帝君不是关系不错嘛，能不能帮我约她出来见一面？”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萧云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自己去和帝君说？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帝君关系不错了？”

要非要形容他和君临的关系，可不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最为贴切？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绯夜被点破心事，忽然红了脸。

“那我就好意思了？”萧